南方不同,少了幾分細膩柔婉,多了幾分粗獷壯闊。盛夏時節,天朗氣清,那一望無際的天空藍的耀眼,而那茫茫無垠的草原則是綠得讓人心醉,便連那冰冷而痕跡斑駁的永豐城也少了一絲肅殺,多了一分生氣。
這一日的永豐城尤為熱鬧,才是清晨,城中便已是萬人空巷,百姓皆是聚集在了城北,綿延十數里,只為目睹那個尊貴卻苦命的女子,即將遠嫁突厥的千金公主宇文千金。
華麗高貴的鑾駕中,宇文千金鳳冠霞帔,配上那美麗的容顏,整個人顯得貴不可言。輕輕挑起窗簾的一角,冷冷地看著不遠處攢動的人群,遙看著人群之後那高大雄偉的城牆,聽著周圍嘈雜的議論聲,臉上的表情甚是冷淡的,看不出絲毫的喜憂。
縱然早就已經料到了這一天的到來,然而當真正來到這永豐鎮,跨出那道堅實的大門,宇文千金那冰冷的芳心還是不自禁地抽搐收緊,一種壓抑的委屈與悲憤湧上心頭,讓她幾乎哭泣。但是她卻生生忍住,只是以更為冰冷而驕傲的外表來掩飾內心的脆弱與無助。
不遠處,在眾人拱衛中,正有三個鮮衣怒馬的人興高采烈地攀談著。
三人中兩人穿著北周的官服,面相清奇,眼神明亮的正是隋國公楊堅,而另一人模樣俊逸,儒雅中透著英氣的正是坐鎮永豐鎮的車騎大將軍楊素。
最後一人生得尤為高大威猛,身上雖也穿著上好質地的衣衫,奈何姿容奇異,看上去總有些怪異的感覺,尤其是他眉宇間的乖戾之氣和嘴角那得意張狂的笑容更是讓人心生厭惡,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迎娶千金公主的突厥七王子,阿史那庫合真。
自數年前在鄴城驚鴻一瞥,見到了趙晶的美麗,阿史那庫合真便對草原女子失去了興趣,這些年擄掠了不少漢人女子享用,只是無論容貌還是氣質都遠遠遜色趙晶,讓阿史那庫合真好不鬱悶。當得知父王他缽可汗欲與北周結盟,阿史那庫合真便自告奮勇地充當了使者,促成了此次的聯姻。
因為還未全禮,宇文千金的樣貌阿史那庫合真並未見過,但就偶爾瞧見的冰山一角也使得阿史那庫合真心中火熱不已。一想到自己可以將周國高高在上的公主恣意欺凌,阿史那庫合真便是志得意滿,更有些迫不及待,歸心似箭。
“楊將軍,時間不早了,您看我們是不是該啟程了?”抬頭看看漸漸有些毒辣的驕陽,阿史那庫合真tian了tian嘴唇,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楊堅此人阿史那庫合真不甚瞭解,只知他深得周主宇文贇的重用。即便如此,阿史那庫合真也並未太過尊重楊堅,且不說後者身形瘦小,不像勇士,就是他在與齊國的戰鬥中屢屢失敗也讓阿史那庫合真頗是輕視。
阿史那庫合真言語中的慢怠楊堅如何聽不出,只是他這人城府很深,極善隱藏自己的情緒,是以面上依舊是笑呵呵的,看了看天色,頷首笑道:“王子殿下說的是,我們這便啟程吧,不然耽擱了吉時,本將可擔待不起!”
說著,楊堅轉頭看著楊素說道:“處道賢弟,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趕路了,愚兄這便告辭了!”
“大哥,千里送行,終有一別,此去突厥牙帳路途遙遠,路途艱險,您一定萬事小心,小弟在此恭候大哥功成歸來,喝酒慶賀!”楊素面色嚴峻,沉聲說道。
楊堅大笑,拱手道:“多謝賢弟,愚兄去也!”
“大哥保重!”楊素還禮,然後看著阿史那庫合真,嚴肅地說道:“王子殿下,今你我雙方已皆為同盟,還望貴方能旅行諾言,一同出兵征討暴齊!”
“哼!”阿史那庫合真傲慢地冷哼一聲道:“區區齊人不足掛齒!近年來齊人愈發猖狂,屢屢挑釁我突厥,父王早有教訓之意,此番正好與貴國聯手鏟除之。楊將軍但且放心,只要公主到了突厥牙帳,我突厥馬上便出兵朔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