匾燈,寫著“體仁沐德”四字,武京娘乃當朝皇后,其姐武媚娘又是杜睿的滕妻,武京孃的自家兄弟都被她一一除去了,杜睿這個姐夫自然成了外戚之中了不得的人物了,不管杜睿的名爵是怎麼來的,既然佔著這個外戚的名頭,自然也就全成了武京孃的仁德厚賜了。
武京娘母子入室,更衣畢復出,上了金輿進後園,只見園中香菸繚繞,花彩繽紛,處處燈光相映,時時細樂聲喧,說不盡這繁華氣像,富貴風流。
看著眼前這如夢如幻的浮華景象,武京娘不禁回想起當初她跟著楊氏夫人和武媚娘一起被那些異母兄弟趕出應國公府之後,顛沛流離的悲慘生活,那個時候她最大的夢想也不過是能有一個安穩的棲身之所,供她們一家人遮風擋雨,何曾想過會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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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被選中去了太子東宮,若不是恰巧她溫婉的性格深為李承乾所喜,受寵至今的話,何來母儀天下,又如何能享受這般富貴。
武京娘不禁回憶起了當年,杜睿看著此園內外被杜貴打點的如此豪華,卻不禁在默默嘆息奢華過費。
杜睿雖然不是那種刻意要求簡樸的苦行僧,對生活質量也一向要求甚高,但是卻不主張這種鋪張浪費,不過這次大觀園內的佈置,都是杜貴和寶釵兩人操持的,在此之前,就連杜睿都不曾到這後園來看上一眼。
雖然心中有些不快,可是杜睿卻也知道,寶釵也是為了幫他分憂,畢竟是皇后駕到,妥適寒酸了,不管怎樣,也是錯處。
忽又見執拂太監跪請登舟,武京娘母子乃下金輿,只見清流一帶,勢如游龍,兩邊石欄上,皆系水晶玻璃各色風燈,點的如銀花雪浪,上面柳杏諸樹雖無花葉,然皆用通草綢綾紙絹依勢作成,粘於枝上的,每一株懸燈數盞,更兼池中荷荇鳧鷺之屬,亦皆系螺蚌羽毛之類作就的,諸燈上下爭輝,真系光華世界,珠寶乾坤,船上亦系各種精緻盆景諸燈,珠簾繡幙,桂楫蘭橈,自不必說,已而入一石港,港上一面匾燈,明現著“有鳳來儀”四字。
這四字自然是杜睿提的,杜睿乃是當代書法大家,少年之時,爭強好勝,仗著前世諸般技藝,將後世諸多書法大家的筆體臨摹的分毫無差,當時還曾引發一場轟動。
不過年長之後,心性收斂了許多,不再像少年之時那樣鋒芒畢露,書法雖是小道,可杜睿身為朝堂重臣,大唐的文壇泰斗人物,這書法自然也不能差了去,便柔和了後世的宋朝四大家蘇黃米蔡諸般字型,自成一家,更具風骨。
這四個字,杜睿也是按著前世所看的《紅樓夢》之中元春省親那一節,原樣搬來。書中元春看了這四字,還曾笑稱不妥,結果被侍座太監聽了,忙下小舟登岸,飛傳與賈政,賈政聽了,即忙移換。
好在武京娘沒那麼多廢話,她原本就是大唐的皇后,真正的伴龍之鳳,倒也省的杜睿麻煩了。
舟臨內岸,武京娘母子復棄舟上了金輿,便見琳宮綽約,桂殿巍峨,進入行宮,但見庭燎燒空,香屑布地,火樹琪花,金窗玉檻,說不盡簾卷蝦鬚,毯鋪魚獺,鼎飄麝腦之香,屏列雉尾之扇。
隨侍內監跪請升座受禮,兩陛樂起,杜睿全家大小人等於月臺下排班,殿上內監傳懿旨稱:“免。”
茶已三獻,武京娘降座,樂止,退入側殿更衣,方備省親車駕出園,至正室,武媚娘早已在此侍候著了,武京娘見了,滿眼垂淚,上前廝見,一把挽住武媚娘,兩人畢竟一母同胞的姐妹,許久未見,豈能不動情,滿心裡皆有許多話,只是俱說不出,只管嗚咽對泣。
武京娘入宮之前,待字閨中之時,因家中貧困無錢,楊氏婦人終日操勞,可以說武京娘就是被武媚娘拉扯長大的,如今兩人身份天差地別,一個身為大唐國母,一個則是國公滕妻,雖說是一樣的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