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的事物也在迅速往返,森林與海洋在腳下出現退卻,太陽落下升起,一具具屍體破土而出,然後還原成人,老人、中年人、青年、少年、幼兒、直至襁褓中、大肚子的婦人、腹中的胎變,一切從溯流開始。
而他自己已不存在,剩下的只是一片空蕪的意識,可以看清身邊過往,卻不能在其中留下一絲足際,似浮魂卻沒有飄蕩的幻影。這,是千年前的歷史之輪,轉軸間,已是從前。
仙祛飄飄、雲海翻飛,滾滾處是一瀉千里的雲霧,亭臺樓閣、雕欄玉砌,沒有日月卻仍舊光華萬傾,明若白晝,梵音流溢處,心靈寧靜,再不留戀一絲世事牽絆,這是一片魂之樂土,傳說中沒有戰爭與愁苦的所在:九天。
所有房屋都呈現出主人的風格和所施職責,在空氣中搖曳不定、或旋或轉的宮址府門上書有:風神殿三個若隱若無的大字。
:“風搖,快開門,本公子來看你了!”
風神殿門口突然多了一抹鮮豔,是一個擁有高挑身軀、著輕蘿雲錦的少年,他的身體比風神殿還要墟蕪飄渺,直擊雙眼的卻是一張五色迷離、搖曳生輝的面容,沉迷時,卻有幾分激盪於胸,讓所有胸際的悲悽酸楚一化塵埃。
這時風神殿裡探出一個小小的腦袋,最先看清楚的是一對小小的八角,朝天分向兩邊,接著一個有著陰晴不定面孔的女童出現在少年面前。
女童看清少年後,臉上兀地現出一朵含苞的笑意:“月哥哥,原來是你呀,風神哥哥就算準你今天會來,你果真就來了!”
少年撫撫女童的額頭道:“風葉兒,這回倒不是你風神哥哥厲害,是此次的九天匯,普天下所有神仙都會來,也包括我們幻仙呢。” 聲音好聽得恰似一曲輕揚,而不似在言說。
少年一邊說著一邊隨女童蕩進了風神殿,殿內小橋流水、飛絮飄凌,漫天輕揚的雲朵輔成了立足之處,一片秋風略地的殘景,悽清中多出無限纏綿,完全沒有宮殿那樣的肅靜和森嚴之感,分明就是一處秋風遺址被凝固在眼前。
:“啊,月邀陽,你怎麼來得這樣早呢?”
少年肩頭被人輕輕拍了一下,轉過身來,卻見身後多了一個奇瘦無比、立在這秋風殘景中,彷彿一不小心就會化風而去,卻一臉俊逸、肅然,讓人不敢輕易與之言笑,說不清歲月的臉孔上有著同少年相仿的春色。
:“風神哥哥,月哥哥來看我們了!”女童天真的笑最終取代了飄搖的表情。
:“一百年不見了,”少年再次撫摸著風葉兒的頭,笑笑道:“啊,風搖,你好說也是個神,怎麼把自己身體弄得如此單薄?你越來越像陣風了!”
風神:搖,是的,他已經是這九天之上的神,曾經的小小風妖,靠著堅持的歷練,與雨降、雷馳、電鴻合稱天下“四地仙”,但實際只是未修得正果的四小妖。
在百年前的選神大練中,終於過關斬將,一路登上這九天神殿,名正言順的為天下蒼生施雨喚風,而這一切的得來皆與眼前的少年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
:“月邀陽,你還好麼?”
是的,少年正是月邀陽,雖然帝結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介入這兩位神的世界,但他卻被月邀陽那月光般柔美、陽光般溫暖的面容深深吸引,不想再把目光移開一步!
只聽月邀陽悠揚如歌地聲音道:“還是喜歡到處撿東西,不過這些日子沒有什麼可撿的,看到九天聖皇的召請,所以就上來看看,我的靈湖幻境又不可能帶到九天來,看來我是來早了,沒有地方去,就跑你這風神府來了,啊,看起來沒有想像中的氣派嘛!”
:“啊!”一向古板的風搖一遇到月邀陽似乎就古板不起來,勉強的一笑道:“月兄要覺得我這裡太冷清,我帶你上雨降那丫頭的施雨宮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