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鳶出聲接過話茬,“楚選手的這幅作品,其中還是有一些小問題的。”
柳老師倒沒覺得怎樣,楚茜不樂意了,臉色當即一變:“什麼問題?”
南明鳶指著作品上繡的小女孩,朗聲道:“楚選手色彩的運用很是豔麗得當,但能看出有些取巧。最主要的是,這個小女孩兒的眼睛繡法錯了,不應該有挑刺的錯針繡,應該用排繡,這樣才能顯出眼神的靈動性。”
柳老師聞言湊近看了看,聽得微微點頭,似覺有理。
楚茜的臉頓時拉了下來,原本評委對她大為讚賞,南明鳶來這麼一出分明是下的她的面子!
“不可能!”她氣的大步上前,直勾勾盯著南明鳶,片刻冷笑一聲,“我說這位小姐,你只是負責人,懂得策劃比賽,卻未必懂得蘇繡。”
“在自己不擅長的領域,還是不要指手畫腳吧!”
此話一出,眾人的目光都朝南明鳶投來,選手們竊竊私語。
“這個姓楚的脾氣也太暴躁了,怎麼敢這麼和主辦方說話!”
“我看她倒是真性情,一個外行人來插手,本來就不合規矩!”
“什麼呀,我看楚茜就是被人家看出有破綻急了。一點教養都沒有,早就看她不順眼了。”
南明鳶坦然接受了楚茜不屑的打量,她之所以隱藏身份來到現場,就是為顧全大局,只道:“我是此次比賽的負責人,自然要對比賽負責。雖然不是專業的,但也對蘇繡有所瞭解。”
楚茜不以為意,嘲諷之情溢於言表:“瞭解?有多瞭解?外行那點三腳貓的功夫,恐怕還不足以拿到臺上來現眼吧!”
她蹬著高跟鞋靠近幾分,微微眯起眼睛:“你說你瞭解蘇繡,怎麼證明?你最好拿出本事來說話,否則,我要你為剛剛的話道歉!”
這話說的太過狂妄,即使是對她讚不絕口的柳老師也遲疑一瞬。
這個選手,脾氣太差了。
南明鳶微微一笑:“這不難,倘若我拿出證據了呢?”
楚茜冷哼一聲,根本不信她說的話:“那我便心服口服!”
南明鳶當即抬手,叫人拿了一套全新的繡棚和針線來。她挽起衣袖,碎髮別至耳後,聚精會神地穿針引線。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的動作所吸引,只見南明鳶雙手靈巧,掌握針線遊刃有餘,那姿態比專業選手還像模像樣。
見她這般熟練的模樣,楚茜臉色微變,這女人還真有兩把刷子不成?
為了不耽誤時間,南明鳶三兩下勾勒出一隻白色小兔的輪廓,毛色紋理來不及仔細戳繡。楚茜見狀立刻譏誚道:“就這?跟幼兒簡筆畫一樣!”
許春華微微皺眉:“她還沒有繡完,不妨等人家完工再做定論。”
臺下不遠處,男人凝神地望著南明鳶。
這幾天他回到公司也無心處理事務,今天更是連會都開不下去了。索性丟開這些,來到現場,直到親眼見到了她才舒心下來。
林深微微偏首:“薄總,需要我去處理那個故意找事的人嗎?”
薄辭深搖了搖頭:“這種情況,她自己能夠應付。”
何況,這種事她肯定想自己證明。
最後一針緩緩落下,南明鳶拿剪子理去多餘的線頭。
一隻形象可愛的白兔便浮現了出來,最矚目的當屬那隻兔子眼睛,烏黑溜圓,用得正是細膩的排繡法,以至使畫面驟然鮮活生動起來。好像下一秒,小兔子就會從布上跳下來!
許春華點頭連連稱讚:“妙,這一筆真是畫龍點睛!”
她原以為南明鳶只有一顆弘揚傳統文化的心,沒成想,這姑娘手上功夫竟這麼利索!
真是越看越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