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拙呵呵一笑,道:“我不過開個玩笑,方捕頭何必動怒?方捕頭當真是盡職盡責,為朝廷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啊!”
方白石哼了一聲,過了一陣才問道:“四海盟已經開始對你採取措施了,你準備怎麼辦?”
蘇拙笑笑,整理好韁繩,一下跨上馬背,道:“還能怎麼辦?只能睡覺睜著一隻眼睛!”
方白石把手一揮,示意手下跟著。他騎著馬與蘇拙並轡而行,不甘道:“你真能咽得下這口氣?”
蘇拙忽然看了他一眼,笑問道:“方捕頭莫非有什麼好辦法?”
方白石一怔,搖頭道:“我能有什麼辦法……不過你放心,憑咱們的關係,我一定會護你周全,免遭四海盟的暗箭!”
蘇拙微微一笑,道:“有方捕頭一路護送,我想那群殺手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再來了!”說著拍馬前行。
方白石緊隨其後,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一路向西,果然如蘇拙所說,自從兩人同路,再也沒有遇到麻煩。那場刺殺,似乎根本沒有發生過一般。
一行人緊趕慢趕,總算花了十來天的功夫,趕到了華山地界。華山東面,朝陽峰腳下有一座小縣城,傍山而建。山上流下一條山泉,穿城而過。
走過了荒山野嶺,終於到了有人煙的地方。方白石長長出了一口氣,似乎終於放下心來。
蘇拙淡淡道:“一路平安,順利到達!看來方捕頭有些失望了!”
方白石聞言一愣,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蘇拙笑道:“方捕頭這麼好的身手,一路上也沒有得到施展的機會,豈不是憋得難受?”
方白石啐道:“胡說八道!”他面上雖然沒有異常,但看到蘇拙那古井不波的深邃眼神,心裡不由得一顫,竟冒出一絲忐忑來。
蘇拙哈哈大笑,抱拳道:“方捕頭,過兩天就是七月十四之期。這兩日我要幽居調養,恕我不能相陪了!”
江湖中人比武之前,都要閉關一段時間,以求將身體精神調整到最佳狀態。方白石自然也理解這樣的做法,也沒有多說什麼,抱拳道:“蘇先生保重!”
蘇拙又行了一禮,算是答謝他護送之情。施禮完畢,便牽著那匹早已滿身汙泥的白馬,緩緩走進城中。
這縣城坐落於華山群峰東面,抬頭就可以看見看見朝陽峰,也就以此為名,叫朝陽城。朝陽城不是什麼交通要地,也沒有建城牆,隻立了個牌坊,上面掛著匾額,寫著朝陽兩個大字。
從這裡去朝陽峰道路最近,因此這兩日城裡已經來了許許多多的江湖人士。很快幾間小客棧便住滿了,甚至許多民宅也被人包下了。
蘇拙走在路上,看見原本冷清的小城,忽然變得人滿為患,不由得搖頭嗟嘆。現在的人是不是已經無聊得發慌?居然不遠千里來看一場子虛烏有的比武。幸好自己一路上始終隱匿行蹤,這才免去了許多麻煩。
街上這些人本來就是來看蘇拙熱鬧的,可是蘇拙此刻就站在他們面前,卻沒有人認得出。想到這裡,蘇拙又覺得十分滑稽。
看熱鬧的武林中人來了,自然也帶來一大批販夫走卒,三教九流之人。他們沿街擺起了攤位,想要乘著這個機會,多賺點銀子。更有甚者,當街擺起賭檔,吆喝眾人押注。
蘇拙輕輕搖頭,在街邊買了幾個包子,邊走邊啃。他趕了幾天路,正好趁此機會放鬆放鬆。街道並不長,蘇拙逛到街心,忽地看見前面圍了一大群人,十分熱鬧。
他牽著馬走上前,也想瞧瞧前面在幹什麼。走近一看,就見大街中央,一個赤裸著上身的漢子抱拳衝眾人道:“在下途經寶地,誰知道身上盤纏用盡了,特地在這裡耍一套功夫。您若是看得高興,隨手賞兩個銅板,讓我湊足路費,也好早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