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手裡就拿著一杆竹竿,看不出是做什麼營生。
這幾人出手全無章法招式,只是將手中趁手的工具往蘇拙身上招呼。
蘇拙袍袖揮舞,頓時磨刀匠的菜刀便看在了木匠肩頭,而那木匠的墨斗將那拿竹竿的額頭砸起一塊包。
這夥人受傷,痛呼著向後直退。然而後面又立時有人填補上,竟似是無窮無盡,無休無止,就算拼盡最後一人,也要將蘇拙活生生累死!
街上閒逛的人只看見前面人潮擁擠,吵吵嚷嚷,不知道有什麼熱鬧。他們站在邊上看了一陣,也瞧不出個所以然來,便搖搖頭走了。誰也不會想到,這群人的中心,正在進行著生死的搏殺!
蘇拙已經擊退了三波的進攻,但這些人攻守有度,受挫即退,既不戀戰,也絕不會讓蘇拙討到好處。而且他們人數眾多,前赴後繼,無窮無盡,擺明了要以車輪陣生生耗死蘇拙。
蘇拙額角滴下一滴汗珠,心中已沒有初時的平靜。就算面對著這群烏合之眾,就算知道這裡沒有一個人可以敵得過自己一招半式。他十分清楚,自己又一次陷入了極度危險的境地。
這一次上前出手的人又多了三個,而他們的包圍圈也縮小了幾分,幾乎就要貼到蘇拙身上。蘇拙毫不懷疑,如果不是地上還有一具死馬的屍體,這些人定會無孔不入,硬生生將自己擠死。
心裡有了負擔,出手間便有了猶豫。蘇拙長嘆一聲,雖然再一次擊退了幾個趕車的,卻沒有一點勝利的喜悅。因為他已經感覺到,這一次出手,已沒有前幾次那麼有力。
這倒不是蘇拙武功不濟,而是一個心態問題。這就與下棋一樣,雖然在不停吃對方的棋子,但自己原本凌厲的鋒芒,也在對手一步步牽扯糾纏之下,再而衰,三而竭。
這樣下去要糟的。蘇拙在心裡對自己說。
但他又無可奈何,即使自己想要大開殺戒,那群人也已經學了乖,往往出手即退,根本不給蘇拙機會。蘇拙趁著對方換人的片刻喘息之機,抬頭向上看了一眼。
四周被圍得是水洩不通,但頭頂上總不會有人攔著吧?蘇拙在心中自語。
他是一個能屈能伸的人,並不會因為一時意氣,做無謂的犧牲。此刻他知道自己絕不可能在這群人手上討到好處,已經心生退意。
只要自己躍出包圍圈,憑著自己的輕功,這群人絕對追不上!
然而這群人竟似已經看穿了蘇拙心中所想。就在蘇拙腳尖離地的一剎那,人群中忽然撒出一張漁網,向著蘇拙遮天蓋地鋪了過來。
蘇拙身子騰空五六尺,便撞在漁網上。漁網撒開,百十人一齊拉扯。蘇拙就算內力再強,也抵不過近百人的力量。更何況他身在半空,無處借力,被漁網兜頭網了下來。
那漁網也不是一般絲線織成,而是以極韌的金屬絲纏繞而成。蘇拙用力拉扯,絲毫不能破壞分毫。而網上的倒鉤、尖刺,勾著蘇拙衣衫,更是拉扯不開。
漁網越纏越緊,蘇拙手臂也漸漸施展不開。這時候他忽覺腰間一酸。一根竹杖從人群中伸出來,在他腰間腎俞穴重重捅了一下。這一下疼痛鑽心,蘇拙忍不住彎下腰來。
就在這危急關頭,忽聽得遠處馬蹄聲急促。而且這馬蹄聲沉重,並不是一匹馬的蹄子能踏得這般重,而是至少兩匹馬。更神奇的是,這兩匹馬踩著的步點若合符節,相互交疊,就像是一匹馬在狂奔一般。
蘇拙看不見外面,但最外圍的人忽然騷動起來。這陣騷動很快就傳到了裡面。眾人忽然就顧不得蘇拙了,忙向街道各處四散開來。
人群一分,蘇拙才有暇將漁網從身上扯下來。他回頭一看,就看見兩匹健壯的快馬正拉著一輛馬車,正對自己疾奔而來。若是一般馬車,絕不會讓方才那群人四散而逃。只見這輛馬車全身都以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