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號就叫高個兒。
高個兒被踹醒,睜眼看了一眼,伸了個懶腰。渾身的關節,都因為長時間不動和夜間寒氣的滲透,而變得僵硬。高個兒起身,活動活動筋骨。他還不著急回去,難得今天天氣這麼好。
高個兒張眼向城外瞟了一眼,就這一眼,讓他嚇得差點再次坐倒在地。
他的同伴也奇怪地順著高個兒目光向遠處看去。只見城外兩山交夾的一條狹長地帶,原本的荒草和碎石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毛氈帳篷。
這些帳篷就像從地裡長出來的蘑菇一般,無端就冒了出來。這時候從帳篷裡陸陸續續冒出無數個人來,這些人也不穿甲冑,只穿著皮襖棉衣,袒著半邊身子,露出一個肩膀和一條胳膊。帳篷間,到處是馬匹、犛牛,還有體型巨大,相貌兇惡的獒犬。
高個兒驚叫起來:“吐蕃……吐蕃人來啦……”
“啪啪啪啪……”陳掌櫃手指像是在算盤上飛了起來。他面前點著一盞油燈,左手邊放的是一本厚厚的賬冊,右手邊則是一疊厚厚的銀票。
每年到了這個時候,陳掌櫃就要開始忙碌這項工作,每天都要忙到半夜。金陵富庶,一年到頭,過手的銀子如流水一般。到了現在,不好好算算賬,一整年都是糊塗的。
陳掌櫃生性謹慎,這種事情不願假手旁人,每年都是親力親為。一個人算整年的賬,著實有些吃力,但陳掌櫃樂在其中。
小女兒端來一碗熱湯,說道:“父親,喝口湯暖暖身子吧!”
陳掌櫃點點頭,並沒有放下手中的工作。他手指依舊飛速撥弄著算盤,心裡卻在盤算,這兩年賺了不少,家底也漸漸殷實。現在小女兒也到了要出閣的年紀了,明年加把勁,賺個嫁妝錢,後年說個好人家,我老陳這輩子就可以安心養老了。
正琢磨著,忽聽有人大聲拍門。這聲音粗魯又急促。小女兒正要去開門,陳掌櫃忽然停下手中的算盤,將她攔住。這個時候有誰會來?而且拍門這麼大聲,只怕不是好事。
陳掌櫃衝女兒道:“回後屋去!”
女兒依言轉過屏風,卻沒有回自己房間。她心裡不知為何,竟有些忐忑。
陳掌櫃小跑著去開門,口中道:“是誰呀……”
大門一開,門外猛地衝進來七八個人。這些人都穿著差役的衣服,卻有些不倫不類,既不像捕快,又不像兵丁。陳掌櫃不由得愣住了,茫然問道:“官爺……不知官爺有何貴幹……”
一個帽子歪戴的差役斜瞥陳掌櫃一眼,當先往裡走,邊走邊道:“老頭兒,我們得到情報,你與南唐餘孽勾結,意圖造反!”
陳掌櫃一個人如何攔得住這麼些壯漢,聽見這人說話,頓時嚇得渾身發抖。他顫聲道:“官爺是不是搞錯了,小人一向安分守己,怎麼……怎麼會與什麼南唐勾結……”
那領頭的根本不管陳掌櫃的解釋,衝進堂屋,一眼就看見桌上的銀票。他頓時眉開眼笑,一把將銀票盡數塞進懷裡。
陳掌櫃面色慘白,撲上去叫道:“官爺,這……這是小人一年的收成……你……你……”
那差役怒道:“滾你媽的!”說著一拳打在陳掌櫃臉上,頓時將陳掌櫃打得滿臉是血,倒在地上滾了兩滾。
陳掌櫃的女兒聽見動靜,一時心急,衝了出來,要扶起自己的父親。那差役猛地見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吃了一驚,接著大笑道:“這女子就是勾結南唐的欽犯,兄弟們快把她捉回去!”
一個壯漢心領神會,淫笑著一把抱住姑娘。姑娘拼命掙扎,兩人扭作一團。這時候另一個漢子猛地抄起女子的雙腿,兩人一個抱身子,一個抱腿,歡天喜地往外奔去。任那姑娘怎麼掙扎,如何能掙得過兩個五大三粗的漢子?
其餘的差役也顧不上陳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