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道,上山的道路又窄又險,眾人走得很慢。但他們並不著急,因為他們算準了,決鬥絕不會很快就開始的。
蘇拙也混在人群中,緩步向峰頂而去。誰也不會注意到一個頭戴斗笠,身穿粗布短衫的人,更加不會想到,這場決鬥的主角,居然會在他們中間。
今天的天氣十分晴朗,山間的空氣也很清新。舉目望去,可以看見很遠的地方。還沒到峰頂,蘇拙就已經看見峰頂高大松木掩映間的觀日臺上,一個人影長身而立。隔著如此遠的距離,蘇拙也能感受到那人如山嶽聳峙一般的氣勢。
想不到幾個月不見,華平又更上一層樓!蘇拙心中暗贊,不覺地加快了腳步。
觀日臺上,只有華平一人。沒有人知道他從何時開始就已經站在這裡等著,就連燕玲瓏也不知道他這幾天閉關的地方。因此,眾人一上山就看見華平,難免有些驚訝。
午時已過,日頭行過中天。華平靜靜站在觀日臺中央,雙目微闔,等待著對手的到來。他既沒有焦躁,也沒有著急。彷彿他並不是在等人,而是在享受這難得的閒暇。
蘇拙躲在人群中,他看見了馬平川和小環。兩人站在不遠處,裝作互不相識,只是朝蘇拙點點頭。蘇拙略略放了心。
他又看到了燕玲瓏和凌霜、蘇琴。他們站在觀日臺一角,目光都凝注在華平身上。蘇拙並沒有看到四海盟大批的人馬,只有幾個人散落在人群中間。這也沒有出乎蘇拙的預料。
他明白四海盟的生存之道。昨夜的流言如此轟動,不可能不傳到四海盟眾人耳朵裡。只要有一絲的危險,四海盟就會謹慎小心。這也是為什麼這樣一個由小偷、盜匪組成的幫派,能在官府的打壓下,存活這麼久的原因。
同樣的,蘇拙也沒有見到望月樓的人影。假蘇拙還沒有出現,除了“方流平”、“耿方”、“常千峰”等人率眾而來,那假蘇拙的擁躉一個也沒見著。
蘇拙微覺奇怪。就在這時,身後一人忽然拍了拍蘇拙肩頭。蘇拙猛然回頭,就見方白石站在人群中,衝他眨眼睛。方白石今天也換了一身不起眼的衣服,再看他的手下,也已經散佈在各處,隱隱將整個觀日臺圍了起來。
方白石小聲道:“蘇先生,你還等什麼?”
蘇拙只得壓低聲音,敷衍道:“方捕頭,在下的人手還沒有安頓好,只能再拖延一些時間!”
方白石點點頭,眉頭皺了皺,小聲問道:“蘇先生,咱們的行動計劃似乎暴露了。你聽到昨夜的流言麼?”
蘇拙故意裝作不明所以,問道:“什麼流言?”
方白石道:“現在也說不清楚,可是你注意到沒有,四海盟的人似乎已經有了警覺。今天他們的人,似乎都沒有上山啊!”
蘇拙知道方白石已經有所懷疑,只得寬慰道:“方捕頭放心,咱們設計得萬無一失,絕不會有錯的。你看燕玲瓏都已經上來了,四海盟的人難道會丟下她,自己跑了麼?”
方白石這才略略定下了心,又問道:“蘇先生,你準備什麼時候開始行動?”
蘇拙道:“再等等”
方白石雖有些不解,但他自認為自己已經將一切變數都已經計算在內,這次行動,絕對不會有錯。因此他也沒有再多問,只是道:“蘇先生,那我就等你訊號!”說著便鑽進人群,打算趁著最後的時間,再檢查一遍各處點位的人手。
方白石走後,蘇拙才真正感到有些焦急起來。“蘇拙”怎麼還不來?他比華平還要著急,他從未像現在這樣,期待著看到另一個自己。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眾人從中午,等到黃昏,依舊不見“蘇拙”的身影出現。原先的激烈議論,漸漸變成了小聲嘀咕。
“那蘇拙是不是怕了啊?”
“輪到蘇拙當起縮頭烏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