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一天只有二十四個小時,耗子說他這是不自量力,分明是想把每一天都變成四十八個小時,並且把自己當成兩個人在用,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操勞過度,那會短命。每當覺得力不從心的時候,董宇航總是會想到林菲那個花掉一千多塊錢的下午,他現在努力的動力,又多了一項,他不想要只是茫然地跟在她身後,他希望能給她幸福,她想要的,他想要親手奉送給她,他要和林菲在一起,短命也甘願。
這樣的鼓舞,比任何別的都奏效,他更加賣力地工作,賺錢,他希望有一天,和林菲出去,是由他董宇航來付賬,這是他暫時的理想,自私的理想。
可田蓉的一番話,重重地將他打回了現實,他就像是一片被春風吹到半空中,虛無縹緲沉浸在春意中的雪片,他只沉溺在飛翔的快感中,卻忽略了,春天帶來的,還有冬的離去,他享受了快樂,卻忘記了自己的本,自己的根。這樣的幸福,他沒有福分消受,也消受不起。
他現在該做什麼,他又有什麼,能給林菲什麼。他什麼都沒有,他什麼都給不了她。如果他現在放任自己,那麼將來,他有可能會更加狼狽。田蓉說的話,讓他受傷,但是仔細回味,卻句句都在理。
也許愛上林菲,不是什麼大不了的錯,可他錯在,這麼早就將這份感情攤到檯面上來,聰明的人,不打沒有勝算的仗。他這不僅是在為難自己,更是在委屈林菲。她那麼好的條件,理應過她該有的生活,而不是把最好的時光,浪費在自己這裡,就算她願意,他也不捨得。
人可以有一份屬於自己的,自私的理想,但如果這理想觸犯了別人了利益,那麼,你不能真的那麼做。
所以,他最終還是選擇,背叛自己的承諾,主動去和林菲提分手,她也那麼輕易地就答應了,這也許就是最好的結局。他會重新回到屬於自己的角落,繼續做一片雪花,而春天,始終還是春天,朝氣蓬勃,生機盎然。
“宇航,你沒事吧?”項玲手裡託著托盤,擔心地走到董宇航身邊,看著他的臉色:“你最近氣色好像很糟糕,是不是晚上畫圖畫太晚了,你要是忙不過來,我可以幫你做一點。”
“沒有。”董宇航笑笑:“我最近推了點活,沒有熬夜了。”
“哦。”項玲想了想:“那,那個林菲,最近怎麼沒見她來?”
“呵呵。”他未可置否地笑笑,他不是個外露的人,沒有將自己的私事與人分享的愛好,他和林菲戀愛,就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現在要分手,也同樣沒有必要說給別人聽。更何況是項玲,他希望能和她之間,少牽扯一些感情方面的話題。
“你們……鬧彆扭了?”
“沒有。”
“那是……分手了嗎?”項玲小心翼翼地問。
“項玲。”董宇航看了項玲一眼,語氣溫和:“這些事情,我不想說給別人聽,請你多多包涵。”董宇航總是刻意和她之間保持了一堵牆,一層透明的,厚厚的牆,她看得到牆那頭他的辛苦和無奈,但是她卻觸碰不到。
項玲失落地走開了,董宇航低下頭,看著收銀機發呆,餐廳的大門開了,又有客人來了,他無心去看。
等到有人來付賬,他才後知後覺地抬起頭。
他看見了,久違了一個星期的那張臉,那仿似七天七世紀的一個星期。
林菲嘟著嘴站在收銀臺後,伸著手比劃著數字,一臉的委屈:“我喝了一杯巧克力,可是點完了,才發現,沒帶錢,怎麼辦吶。”
“呃……”董宇航覺得自己後背突然溼嗒嗒的,順手摸了摸自己褲子的口袋:“沒關係,我先幫你墊上吧。”一邊說,一邊噼裡啪啦地按數字鍵輸入價格。
“那謝謝嘍。”林菲收起了委屈,笑嘻嘻地一呲牙:“為了報答你幫我付賬,我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