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戰場上,陳國的主帥卻被一支來自自己人的冷箭從身後重傷,然後,早有準備的副帥,在趙國軍隊還沒有來得及發現敵帥重傷,在自家軍隊,還沒有查覺主帥傷重時,以英勇無比關懷無比的姿態把他救回營帳。
以後的治療無效,是否是因為治療的途中又有人暗下殺手已經不重要了。總之,陳帥身死,而副帥理所當然地接管全軍,理所當然地瞞喪不報,理所當然地神速撤退。
他保全了七萬人馬的實力不因攻城戰而受損失,他使自己的主人,在不久之後將會席捲全國的內亂之中,擁有了一支實力強大的奇兵。
而在好些日子之前,遠在趙國的瑞王就知道了這場陳國八萬大軍來攻的戰爭,將會以什麼方式結局。
他親自求見自己的九王叔,親自提出有辦法幫助九王叔除掉那多年的眼中釘肉中刺,重新確認九王無可爭議、絕對不容冒犯的權威。
而現在的九王已經老了,老得沒有了年青時的精明瞭得,老得忘了扶助一個如此陰狠冷絕的新君,對於他這樣的權臣也未必是好事,老得只知道偏執得不能放過一個冒犯他的人,老得只想著在自己死前,為兒子除掉任何可能的隱患和敵人。
盟約就此訂下,瑞王為九王出謀劃策,保證陳國以後不會再犯定遠關,保證此時除掉盧東籬不會有任何後患,而九王則傾全力支援瑞王奪得寶座。
而瑞王在此之前,還提出了一個建議,要殺盧東籬,必除風勁節。
欲殺盧東籬,當先剪其爪牙羽翼,而風勁節就是盧東籬最大的助力。沒有了風勁節,盧東籬就是沒牙的老虎,而如果不先除掉風勁節,任何針對盧東籬的行動,都有可能被風勁節所破壞。
一個小小的從三品武官,一個盧東籬的心腹,這個人的死活,九王並不在意,如果能對付盧東籬,那麼毀掉這個人,九王也不會有任何猶豫。
在這番密議之後,趙王耳朵裡就開始不斷聽到有關盧東籬和風勁節的壞話。
臣子們的參奏說的是這兩個怎麼怎麼的貪汙軍餉,御史們的彈劾講的是他們如何如何居功自傲、時有怨言。宮中寵姬的枕頭風,閒閒就會說起,聽說那個風勁節很厲害,在老百姓中很有威望,老百姓只知道稱頌風勁節是再生父母,卻忘了是皇上保護他們過好日子的,對了,上次為了風勁節失糧的事,不是還有人威脅說,如果要治他的罪,就上萬人書,就聚眾搗亂嗎。甚至無意中聽到太監侍衛的閒聊,閒閒說起的都是,盧東籬或風勁節放縱下屬,如何作威作福,動則不把王法放在眼裡,在他們看來,除了盧元帥和風將軍,這世上就沒有什麼可在乎的。
或許貪汙軍餉這種事皇帝不會太在意,但手握兵權,身有軍功的人,對皇帝不滿意,常有怨言,在民間有聲望,並且不把王法放在眼裡,這就不是任何一個皇帝能容忍的了。
所有的明面發難,幾乎都是九王的部屬所興起,而暗中推波助瀾的瑞王,則沒有人能查覺。
上本的御史言官,多是九王的門生,公上的摺子也好,私遞的奏本也罷,都有官方存檔可查,哪怕是暗夜求見,抱膝密呈,自有史官記錄在案。
而漫不經心,好象只是無意間說出一句枕頭風的寵姬,在皇上必經之路、必經之時,好像全然不曾查覺,只是閒閒聊天,說起邊將諸般不是的太監侍衛們,多是瑞王私人。
夜半私語,途中閒聊,出於說者口,入於聞者耳,自是不見諸於文字記錄,再無半點旁證可尋。
這些細微之處,瑞王皆是一早用過心思的。
他是一心要有大作為的,他是要積聲名賺人望的,染血的差事斷斷不能沾上身,骯髒的把柄,斷斷不可讓人拿住。
朝中明眼人都瞧出九王與那定遠關將帥有怨,卻並無半個查覺瑞王在暗中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