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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應了誣告風勁節。可誰知道,劉銘沒能如意敲詐到風勁節的銀子,哪裡還肯顧他一個種田婦人的死活?不但不給銀子,反怪她在堂上語無倫次,上了風勁節的當,壞了大老爺的計劃,暗中又叫下人把她打罵了一番,趕回田裡去。

回到田間,所有地佃戶農人,都不再同她家交往。眼看她孤苦無依,也沒有人幫上一幫。人人見了她便要啐一口,罵一聲忘恩負義。

眼看著無路可活,她只想抱著兒子去跳河。萬沒想到,風勁節的管家親自上門,說是風公子親口吩咐,她家死了男人,減免三年田租,又留下一筆銀子,給她做治喪之費。除此之外,風家上下人等,沒有說過她一句,罵過她一聲,只是那冰冷的目光,已然將她凌遲。

她害了風勁節,卻反是風勁節讓她們母子可以勉力活下來。雖說暫時不憂衣食,但風勁節在牢中一日,她們母子便一日不能抬頭做人,幾次三番思量想死,只是即沒能為丈夫報仇申冤,又對不起恩人,就是死了,怕也沒有面目見公婆丈夫。每回想起此事,便只能抱著兒子痛哭。

這一番新縣令招她上堂,問起舊事,又是和顏悅色,叫她萬事儘可道來。

李氏鼓起勇氣,一個頭叩下去,大聲道:“青天大老爺,風家老爺實在是個好人,他沒有害死我的丈夫,我丈夫是被人討賭債活活打死的,是我不好,誣告了大善人,求大老爺做主,還風大官人一個公道。”

盧東籬也萬沒想到原告一上堂就翻了口供,倒是省了麻煩,便和顏細問詳情。

李氏做為最卑微的鄉下婦人,再大的怨恨,也不敢說高高在上的縣老爺不是,只說是自己想詐風勁節的錢財所以誣告,又將丈夫被打死的諸般細節,一一講述。

盧東籬也聽出話裡有不盡不實之處,卻也理解她的難言之隱。真要問實了,他有的是法子讓李氏吐出真言,可若真牽涉到前任知縣誣告正當商人,這事就不是他一個小縣官可以審的了,必要往上交去,這樣,不但風勁節要在獄中多受磨折,這李氏,怕也難逃誣告大罪,再加上,劉銘後臺頗硬,真鬧大了,沒準倒黴吃虧的反是無辜百姓。

他為官數年,已知官場上層層羅網,難以撼動,就算要為民請命,也不是隻憑著耿直二字可以辦得到的,當忠臣,有時必須比奸臣更奸詐,當好官,有時必須比貪官更陰險,才有機會真正為百姓做些事。

他心中雖有許多嘆息無奈,臉上卻絲毫不露,只下令把李氏所告的真正凶手捉來。

那賭場放債的只道天大的案子有風勁節擔了,如同沒事一般,根本沒想過要逃,自是一捉一個準,到了堂上,見李氏一告,大老爺一嚇,一個小小草民,早嚇得心膽俱裂,把什麼都招了。

盧東籬也不草率,又追問了若干細節,招認得與原告所說,並無差錯,他仍不輕判,派人把當日在賭坊出入目擊此事的一干人等,以及與被殺者熟悉的親人朋友一概拘來,連番細問之下,便再無一絲疑問,事實俱在,竟是連把風勁節提出來審問都可以免了。

他讓犯人畫押之後,下令收監,又略略訓斥了李氏幾句,便將相干人等一一放去,這才下令,把風勁節提到堂前來。

風勁節昨日大醉,至第二天將近黃昏才醒,一醒過來,王大寶就在他耳邊嘮叨一大堆,怪他早不醉晚不醉,趕這個時候醉,明明有機會找新任太爺喊冤的。

宿醉剛醒的人,頭都疼得厲害,脾氣都不太好,風勁節也不例外,懶洋洋地聽著,雙手抱著頭哀哀叫痛,不以為然地答:“怕什麼,我這麼有錢,他遲早得自己來找我。我看他昨天巡獄,搞不好就是找我的,既是這樣,昨天沒談成,他自會製造機會的,沒準今天他就要找我去呢。”

話音還沒落呢,外頭有差役來提風勁節過堂。

風勁節慢吞吞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