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更是沒法對這個大舅老爺板起臉來了。
他遲疑了一下,小心地問:“大哥是不是很想做這個推官?”
“那當然!”蘇凌理所當然地道,“推官雖說只有六品,但卻是知府的佐官,掌一府刑名,權勢極大,本就是個炙手可熱的職位,我能分到這麼個實缺,也算是心滿意足了。對了,你怎麼忽然提起這個,莫非……”他眼晴閃光地問,“東籬,你還有辦法讓我升官?”
盧東籬亂咳一聲,徹底打消想勸他辭官的念頭。
蘇凌關切地望著他:“東籬,怎麼自見了你就見你咳個不停,你可千萬要保重身子啊,如今咱們蘇盧兩家的前程,可就全靠你一個了。”
盧東籬被他這麼一關懷,更是一件猛咳,嗆得面紅耳赤。
蘇凌關心情切,站起來手忙腳亂地要替他拍肩揉胸:“東籬,東籬,你怎麼了?”
盧東籬苦笑道:“我初至邊關不久,有些水土不服,身子不適,怕是不能多陪大哥了。”
“沒關係,沒關係,你快去休息吧,你的身子最為要緊了。”蘇凌大大方方道,“只要讓親兵隨便給我安排個房間便好了。”
盧東籬微怔:“大哥要住下來,不用趕著回去交差嗎?”
“咱們親戚這麼久不見,哪能就走。再說了,知府大人和總督大人,都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多在邊關待一陣子,看看兵士們有什麼需要,邊關到底缺什麼,少什麼,我回去報備了,他們也好準備,雖說這年頭,誰的日子也不容易,但邊關將士需要,我們就是再難也得籌備到。不是嗎?”
話是說得夠親切,夠好聽的,盧東籬只是沉默了一下,然後笑道:“那就要委屈大哥在這荒涼的地方多待些日子了。”
應酬完蘇凌,讓親兵趕緊給他安排了帥府最好的房間,確保在帥府有限的條件內,給他最好的招待之後,又吩咐人照應好蘇凌的一干隨從之後,盧東籬如打了敗仗一般垂頭喪氣,回了房間。
一推開房門,就見燭光下風勁節滿臉笑容:“怎麼,我們盧大帥碰上大舅子,就不打算大義滅親了?”
盧東籬苦笑:“他也是被人利用罷了,到現在上任才半個月不到呢,就算是有那貪沒軍用銀子的事,也與他沒什麼相於,我若平白拿他做法,他也太無辜了。”
風勁節笑道:“便是其他的押運官,也未必就真沾手得過多少好處,不過是照章辦事,奉上司的令押送東西罷了。咱們對他們下手,也不過是做做樣子,一來這些官不歸咱們管,二來,也沒必要真扯破臉和後方結怨。只是現在你就連做做樣子,擺擺威風,也辦不到了。”
盧東籬長嘆坐下,良久忽道:“我是不是做得還不夠,我是不是應該為了國家,不管他是不是親威,是不是熟人,一視同仁地打打罵罵,殺殺砍砍,叫後方那些官員們看看,讓他們知道我的決心,不是任何人情可以動搖的。”
風勁節微笑著看他燭光下痛楚的眼神:“你會這樣做嗎?”
盧東籬沉默良久,才徐徐搖頭。
跳躍的燭光,在風勁節眸子深處,映出淡淡溫暖之意:“這並沒有什麼不對,如果你真的這麼做了,不是大義滅親,而是滅絕人性。你的這位舅兄,我們且不論他的心性為人到底好不好,但至少到目前為止,他都是無辜的,那些骯髒事,他應該也還沒有來得及沾手,他將來會不會隨波逐流,助紂為逆,暫且不論,現在我們若是傷害他,就是我們太過無情無義了。”
風勁節平靜地說:“清官固然很可敬,但我不喜歡那種自恃是清官,自恃無私念,就可以對親人予取予求,肆意安排,就可以高高在上,以聖人的行為要求身邊人的傢伙。做清官,不提攜親人,不替他們通路子倒罷了,可是要以自己的立場,而強行干涉別人的生命,斬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