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次做戰,漠沙族都配合他們不斷襲擾陳軍的糧道。一支軍隊橫穿沙漠,補給線綿長且在風沙中極難維持,這麼明顯的弱點,任何一個兵法家也不會放棄打擊的機會。
這一次陳軍以八萬人馬來攻,人手綽綽有餘,在吃過那麼多次虧後,要再不加強補給線的防衛,那才真是怪事呢。
故意以糧車設陷阱,引誘劫糧者出現,任何一個足夠聰明的將領都不會放過這種機會吧。
抬眼望處,到處都是陳軍的旗幟,到處都是浩浩蕩蕩的軍隊,黑壓壓的戰馬呼嘯而來,而喊殺之聲,把大漠的風沙都給壓住了。
看起來,足有上萬人馬吧,可惜啊……
風勁節微微挑眉,環視四周將士,這樣的陣仗想要留下我的性命,似乎還遠遠不夠。
三千鐵騎,環繞在他的身旁,眼看著無數陳軍逼近,不要說人,就連戰馬也沒發出任何多餘的聲音。
所有人的神色都是沉穩鎮定的,刀已出鞘,箭早上弦,他們等待的,不過是主將的一聲命令。
他們是定遠關最精銳的軍隊,最勇悍的戰士,他們是由戰神之稱的風勁節,親自教匯出來計程車兵,他們有足夠的戰爭經驗,足夠的勇氣,足夠的信心,以及足夠的準備,迎接任何艱難的戰鬥。
風勁節微微一笑,對小刀點點頭。
早已按捺不住的小刀,猛然揚手,一道異彩直飛九天,轉瞬間便在天空迸出無數燦爛的火花,光芒耀目,數里可見。
同一時間,風勁節信手一揮,三千鐵騎便如三千道旋風,直衝向敵軍最多,包圍最厚之處。
雙方剛一接觸,已是血流成河。
生命如煙塵般轉瞬逝去,到處都是飛濺的鮮血,橫飛的肢體,而慘叫聲,呼嚎聲,倒地聲,鋼刀砍入血肉的聲音,剎時響成一片。
“敵人退兵了,退兵了。”傳訊兵氣喘吁吁帶來的訊息,讓整個定遠關所有的將領都登上城樓,遙望城下那連天的營帳。
十日前,陳國的大軍才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盧東籬乘他們不及紮營時,命令眾將領兵去城外衝殺過幾陣,斬獲頗豐。
但陳軍到底人多勢眾,漸漸穩下陣腳。盧東籬也絕不肯貪功冒進,便鳴金收兵了。
此後,陳軍多次組織攻城,都被他們穩穩擊退。
轉眼間攻防數日,勝負還未分,陳國的八萬大軍,就已經開始組織退兵了。
眾將大多喜形於色:“定是勁節那邊得手了。”
盧東籬卻神色凝重,面有憂色:“我從沒有懷疑過勁節會不能得手,但是……各位不覺得奇怪嗎?他們八萬大軍,如此聲勢浩大地來襲,可是前幾天的攻防,都不過平平而已,既未出盡兵力,也並不特別激烈,甚至還不如以前三四萬人馬來攻時那麼拼命,倒像是有意儲存實力,半點也沒有誓死奪城的樣子。”
眾將臉上喜色漸褪,大家互望幾眼,終於有人道:“其實我們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我們城堅軍銳,從不鬆懈,他們被隔在城外,就算有什麼詭計,也難有施展的機會啊。”
“是啊,若是他們人數少,有個三四萬,我們還猜他們是認定攻不下城,索性隨便攻幾場,打不贏就走,也好交差。可他們有足足八萬人馬,我們城中軍士加起來還不到三萬,在這種絕大的人數優勢下,任何有志氣的將領,都會盡力嘗試一下才對啊。”
盧東籬定定望著城下,那一隊隊整齊劃一撤走的陳軍:“還有,他們撤兵撤得太快了。就算勁節截斷了他們的糧道又如何呢?他們才剛來沒幾天,隨隊帶來的存糧最少還能保證再戰半個月,他們撤兵撤得這麼快,只怕這其中另有我們所不清楚的內情。無論如何,八萬大軍,絕不可能兒戲般地白白髮兵一場。”
他心中飛快地回憶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