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耳朵貼到門上仔細聽了一陣,感覺房間裡似乎還有些動靜。於是便重新鼓起勇氣敲門叫到:“劉總……劉總?!有人嗎?”
正在我猶豫是不是該捅開房門進去看個究竟時,屋子裡突然傳來了明確的腳步聲。我急忙撤身往後退了一步。還沒容我站穩腳跟,房門便“吱呀”一聲開啟條縫隙,一臉戒備的牛經緯從門縫裡探出頭來問:“誰呀?”
“哎喲!牛經理!”我忙堆笑向他招了招手。
“呦!小陸回來啦?!”確定我的身後並沒有伏兵,牛經緯才長起身子從門縫裡擠出來,“怎麼著?電影拍完了?”
“哦!拍完了……”我來不及向他解釋電影和電視的區別,便迫不及待地指了指身後的房間問:“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牛經緯的臉上即刻顯現出一副沉痛的表情,他長長嘆了口氣,說:“咳!怎麼說呢……咱們公司最近出了點事兒……”
“怎麼啦?”
“這說來話長了……”牛經緯瞪大眼睛看著我,沉吟了半天卻把話鋒一轉說,“其實也沒什麼事兒!那什麼,你剛到吧?吃午飯了嗎?”
“那人們呢?”我已經沒有心思再跟人拉家常。
“都放假了……要不你也先回家休息幾天吧!等公司再運轉起來的時候我再通知你!”
“到底怎麼回事啊?”我越發焦急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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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你就先回去等著吧,有訊息我們肯定通知你……”牛經緯依然閃爍其辭地 說。
“不是……”
我本想再追問兩句,可是牛經緯卻已經明顯失去了耐性,他轉過身,把眼睛看了看別處說:“就這麼著吧小陸!我這兒還有點兒急事兒,就不跟你多聊了啊……你就回去等信兒吧……”說完,他便重新鑽進了辦公室,並且順手把門關上了。
就象一段被釘到泥土裡的木頭,我在原地硬邦邦地站了許久都不能動彈——假使不是親身經歷,我絕對不會相信一個人的命運竟可以被安排得如此曲折婉轉。而且要命的是,我並不知道這樣的生活究竟是已經結束,還是才剛剛開始。站在公司空空蕩蕩的走廊裡,我彷徨得幾乎笑出聲音——我知道這一切已經是無可挽回,也知道自己並不能一直站在這裡,可是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接下來的腳步該邁向哪個方向……
費了好大氣力,我才說服自己放棄了這種毫無意義的僵持。轉身穿過走廊時,我發現在儲藏室和幾個女孩的房門上都赫然裝起了一把碩大的鎖頭——這表明我在失去了這份工作的同時,也失去了那來之不易的棲身之所。
我沒有再去敲琳子的門,因為我知道即使她還住在這裡,在這樣的時候她不也會待在宿舍。而且更重要的是,此時我也不知道該如何繼續我們之間那段如夢似幻的“友誼”……
運氣3
重新回到大街上,我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已經再一次被這個城市所遺棄。而且比起初來時的懵懵懂懂,我似乎可以更加清晰地看到自己處境的尷尬和前途的渺茫——我知道一個人不可能總會有那種絕處逢生的好運氣,因此我此時的絕望也就顯得更加徹底。
走在城市冷漠的街道上,我開始想起了歐陽和我的家人——我很想念歐陽為我泡的紅棗茶、想念媽媽做的三鮮餡餃子,也想念我那散發著淡淡黴味的小床。有幾次我甚至已經走到了公交車站,可是想來想去,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軟弱的念頭——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已經沒有勇氣再去面對親人們的失望。我想讓我的父母為我感到驕傲,也習慣了聽到人們的讚揚。我覺得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快找到一條可以繼續輝煌的路,否則我真不知道該以怎樣的面目再回到家人面前。然而面對著這樣一個半生不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