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前面怎麼飄著個東西?”船伕一句話,將沐疏拉回了現實。
“似乎是個溺水的人!”沐疏道:“船家,先把人救上來再說!”
二人三兩下將船搖了過去,把人拖上來一看,是一名極為虛弱的中年男子。因為泡得時間可能有些久,臉色發白,帶著點點紅斑,身上也有些腫。男子緊緊抓住沐疏的手腕,哆嗦著不斷吐著兩個字:“救我”。
“沒事,我們已經救起你了!”沐疏安慰道,好容易才將手腕掙脫出來,低頭看時,已經有些青紫。
船行靠岸,沐疏同船伕將男人抬下船,沐疏付了些銀子給船伕,讓他帶男子去吃點東西暖暖身子,自己則又坐上馬車返回了雲川城。
兩日後,剛從鋪子忙完生意的沐疏返回住處,突然覺得一陣頭暈,勉強支撐著回到房裡,又叫下人找了個大夫過來把脈,說是傷風感冒,服幾貼藥便能好,也就沒當回事。
又過了兩日,沐疏從昏睡中醒來,只覺得渾身發燙,起身無意間往銅鏡中一瞥,頓時嚇了一跳。銅鏡之中,自己光滑的臉上竟然出現了依稀紅斑,與當日溺水男子極為相似!
沐疏心中一緊,難道當日他口中的相救,是因為病,而非溺水?而且自己一番接觸便被染上,莫不是傳說中的瘟疫?雖然身上還發著燒,可是這樣的認識好似一盆冰水從頭潑下,令沐疏渾身發涼。
為何前世沒有聽說瘟疫?難道就因為他僱船救了男子,因此改變了歷史?沐疏迅速思考著,突然想起,前世便是約莫夏末,聽說北面的衛城鬧起瘟疫,死了無數……
這樣的認知讓沐疏渾身癱軟,跌坐在地上。怎麼可以這樣?上天難得眷顧他一次,讓他有個親手復仇的機會,卻要在他剛剛行動之時親手奪去?不,不會的!沐疏掙扎著起身,不能讓人知道他染上了病,他也不會死!
刻意穿上一件下人衣服,沐疏稍作整理,便走出了門。一路憑毅力支撐著來到城中一個藥鋪,只見平日裡看診不多的大堂中,竟然有不少前來看病的人,而且臉上竟然都有紅斑!那一瞬間,剛剛蓄積起來的力氣瞬間抽掉,沐疏呆立當場。
“看診的慢慢來,挨個排好,放心,都會給你們看的!”回春堂掌櫃程大夫道。
“程大夫,為何我們都是發燒頭暈,臉上還有紅疹,這到底是什麼病?”一名婦人道。
“難不成是瘟疫?”一名老人道。一句話,讓整個回春堂瞬間鴉雀無聲。
這時,一輛馬車經過回春堂,雲似乾隨手撩開車簾,往裡看去,意外地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於是吩咐車伕道:“停車!”
“大哥,停車做什麼?”雲子靈奇道,說著,順著撩開的車窗往外看去,見到沐疏,驚疑地睜大了眼睛。
正要下車,雲似乾突然聽程大夫道:“這個我也說不好,單從脈相來看,與傷風感冒相似,不過又有些微的不同,這位大哥脈象有些晦澀,並不像是普通的傷風感冒。”說著,程大夫突然對人群外一直站著並未出聲的沐疏道:“這位小哥,你過來。”
沐疏依言走了過去,只覺得幾步的距離,似乎是判定自己命運的生死線。
細細把了一會兒,程大夫道:“脈相也是有些晦澀”,說著,又細看了沐疏臉上的紅斑,道:“是不是瘟疫還很難下結論,雲川城在四十年前曾爆發過一場瘟疫,也是夏季,我還得回去翻看一下資料才能下結論。”說著,提筆寫下方子,依次給眾人道:“大家也不要恐慌,先按照方子吃藥,有什麼情況再及時過來。”
雲似乾放下簾子,吩咐車伕道:“回雲府。”
“大哥,怎麼辦?”雲子靈憂心忡忡道。
“笨啊,妹妹!”雲似乾低聲道:“你如今與他並無婚約,不管他是不是染上瘟疫,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