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漢見兩人沒有深問,對兩人愈發欣賞。沒有人不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大老粗也一樣。 不過他今天過來,除了來道謝敘舊,其實還有另一件正事。 想到正事,陳漢咳了咳:“聽說戚家軍那邊多了些新玩意兒,怎麼著燕崇關也算你半個孃家,厚此薄彼不太好吧?” 兩人:“……” “就算你不認燕崇關這半個孃家,我好歹教過你幾招拳腳功夫,算半個師父吧,你就說,師父這面子你該不該給?”陳漢再接再厲。 兩人:“……” 眼看兩人不吭聲,陳漢眉頭一皺就準備賣慘,被宋冀眼疾手快的按住肩膀打斷了。 “即便將軍不提,也是遲早的事。”石白魚無奈接過話來:“只是目前產量太低,光供給戚家軍都成問題……” “勻,還是可以勻一點的。”陳漢打斷石白魚:“反正都不夠,那不如勻出來點,也影響不了什麼。” “這……” “我知道,你們有你們的難處,我不要多,每次能勻一點就行,也不用你們親自送到燕崇關,我們自己派人去取。”陳漢看著兩人,商量的語氣:“如何?” “可以。”石白魚應了下來:“滏陽那邊剛運送去了一批,軟甲和酒精能頂一段時間的耗損,冬服也提前送過去了,暫時不是特別急,可以勻出來一些。” “成。”陳漢見石白魚這麼好說話,朝他豎了豎大拇指:“那你們先攢著,等我去京城辦完事就回來取。” 石白魚點頭。 現在存貨不多,確實需要攢一攢,不用他們運送的話,也能省不少麻煩。 陳漢達到目的,坐了沒一會兒就離開了。 本來想拉宋冀切磋切磋,看對方退步沒有,但身上的傷不允許,只得先作罷,等以後再說。 等人離開,宋冀才搖了搖頭:“多少年了,還是雁過拔毛的土匪德行。” 但他也知道,如今這國力,除了戚家軍好點,其它地方軍營是一個塞一個的窮,有些甚至常年都吃不飽,衣裳也是補丁蓋補丁。 這種情況下,不土匪根本要不到軍餉。長此以往,一個個都成了老油條,臉都不要那種。 因為趕這一批貨,兩人又開始早出晚歸。好在伏天已經過了近半,等立秋後應該就會好點。 確實是這樣。 立秋前後,終於下了一場久違的大雨。這大雨從早下到晚,足足澆淋了三天。 這三天,堪比久旱逢甘霖,所有人都在狂歡。 狂歡過後就是發愁。 因為秋收在即,但大部分莊稼都被曬乾曬死,雖不至於顆粒無收,但收穫的那點糧食不說養活一家老小,連賦稅都不夠。 手頭稍微寬裕點的人家,還可以拿錢解決,又沒錢又沒糧的,就只能四處找地主老財借。 往年秋收完都是賣糧的高峰期,今年非但不能賣,還得買。以至於好些地方都出現了糧價上漲的現象,隱約可見哄抬糧價之勢。 石白魚早在秋收之前,就提前買下了幾間鋪子,趕在糧價波動的當口,聯合商會成員,配合官府那邊,以原價開倉售糧。 這一手配合打的,將剛哄抬起來的糧價,當即壓制了下去。 因為是官府帶頭,整個邳州商會響應,那些被阻斷財路的糧商縱有不滿,也只能憋著。 邳州這邊上下一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壓住了物價,某些商人就動起了去其它災區發難財的心思,卻不想,又被朝廷的賑災反應打了個措手不及。 如此,便只有一些官府不太作為的地方有空子鑽。 然而日子艱難,大家當然是能省則省,知道有地方糧價比本地便宜,起早貪黑跋山涉水也在所不惜,就為了同樣的錢能多買幾斤糧食,即便腳底磨破,也阻擋不了他們跨區域買糧的決心。 如此各地糧價雖有不同,但到底被壓在了一個可控制的範圍,沒有一路瘋漲,不至於到餓殍遍野民不聊生的地步。 這在歷朝歷代的饑荒年,可謂是頭一回見。 邳州官員,尤其是隗寧縣令的青天老爺名聲,也因此被廣為流傳。與此同時,也有小部分聲音提到邳州皇商商會,亦是讚不絕口。 眼看大好的賺錢機會就這麼錯過,原本一些商會成員暗地裡還多有置喙不滿,結果走出去被善人善人的一叫,再被官府一嘉獎,瞬間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