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這是在擔心老爺?”周嬸見石白魚神色凝重,開口安慰:“邳州到潁州路程雖遠,但還算安穩,不用擔心會遇到山匪,就是路不太好走。” 聞言,石白魚翻閱圖冊的手一頓:“山匪?” 周嬸被他這反應弄的一愣,遲疑的點了點頭:“夫郎不是在擔心山匪?” 石白魚茫然眨眼。 主僕倆面面相覷,一時間,空氣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吳阿麼看看石白魚手裡的圖冊,再看看他茫然的表情,隱約明白了什麼,忽然低頭一笑。 石白魚轉眼看過去:“?” 吳阿麼轉開視線,轉身進屋看崽子去了。 周嬸這會兒也反應了過來,咳了一聲:“奴婢看看兩位少爺睡醒了沒。” 然後也果斷溜了。 石白魚:“……” 呵! 狡猾的人類! 石白魚幽怨嘆氣,沒進去湊這個熱鬧,拿著圖冊心事重重的離開了。 雖然知道人類的悲歡憂慮並不相通,但這一刻,無人共鳴的他還是感到了獨立寒風中的孤單寂寞冷。 “怪我。”回到堂屋,石白魚把圖冊扔到桌上,扶著桌沿緩緩坐了下來:“當初明明有所懷疑,卻心存僥倖選擇了相信他,那麼拙劣的說辭,只不過挑幾個人打理家禽場,又不是選美。” 男色誤人。 迷魂湯喝不得。 “哎!”石白魚單手撐著下巴,嘆氣嘆的有氣無力。 問就是後悔。 但凡當初立場堅定點呢。 怎麼就天真的以為周叔跟著就穩妥了? 石白魚現在都想不通,當時怎麼就鬼摸頭,信了宋冀的鬼話。但想到對方有可能陽奉陰違,又氣的想笑。 就這樣又焦慮了幾天,宋冀終於回來了,帶了浩浩蕩蕩十幾個人。 胖瘦均勻,高矮一致,臉型都是同樣的國字臉,年齡都三十四五上下,個個身體健碩肌肉結實,一臉憨厚相,關鍵的一點是,都是飼養家禽的一把好手。 看著整齊劃一的這一群人,石白魚不禁又陷入了自我懷疑。 難道真是自己多想了? 宋冀其實並沒有陽奉陰違,出門這麼久,真是精益求精的挑人去了? 就眼前這十幾人的整體形象素質,真別說,跟選美也大差不差的了。 雖然猜忌已經發生了動搖,但石白魚還是隱晦的打量了宋冀下三路好幾眼,企圖隔著布料看透本質,確定他親愛的大冀子究竟有沒有無情挨刀。 “看什麼?”宋冀精準捕捉到石白魚狗狗祟祟掃向自己褲襠的視線,出聲轉移對方注意力。 “咳!”石白魚沒有直接問,而是從側面開始:“你哪兒找的這些人,長的這麼齊整?” “跑了幾家牙行找的。”宋冀抬手給石白魚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髮絲:“邳州就找到兩個,剩下一部分是潁州找的,一部分是鄯州找的,說起這個,還多虧了柳家老爺子,直接託了鄯州管事幫忙,不然我自己過去的話,估計還得多耽誤些日子,而且那邊下雪嚴重,路還不太好走。” 石白魚下意識看向周叔,見對方點了點頭,一顆懸著的心才漸漸踏實下來。 看來還真是想多了。 選美都沒所謂,不是去噶他家親愛的大冀子就好。不然石白魚真怕古代醫術不過關,給留下什麼遺憾終身的後遺症。 “吃飯了嗎?”既然旁敲側擊完了,石白魚當即轉移了話題,關心起了別的:“你在外面是不是都沒好好吃飯,怎麼瘦了這麼多,人看著都滄桑憔悴了,剛一照面嚇我一跳,還以為你怎麼了呢。” “帶去的銀子不太夠,最後幾天幾乎沒怎麼住客棧。”宋冀嘆氣:“都是馬車上度過的,還好碳帶的多,吃的也準備了不少。” “銀子怎麼會不夠?”石白魚一愣,他就銀子準備的最多,不光是銀子,還給塞了銀票。 “一言難盡。”宋冀摟上石白魚肩膀,帶著他往屋裡走:“我現在就又冷又餓,能一口氣吞下一頭豬。” 石白魚突然想到周嬸提到的山匪,皺了皺眉:“你們遇到打劫了?” “不是遇到打劫。”宋冀搖頭:“我在邳州府城買了座宅子,不過因為銀子都花光了,剩下買奴僕的那部分不能動,就沒修繕,等以後有時間再說吧。” 石白魚驀地停下腳步:“你買宅子了?” “嗯。”宋冀點頭:“以後去府城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