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已經和他商量過了。”宋謹言恭敬道。
皇帝挑眉。
“前不久他還旁敲側擊提醒朕,該給你挪挪,還特地提了一句戶部。”皇帝看著他:“朕當時就說了,你不會要,果然如此。”
“是臣不識好歹,辜負……”
“你哪是什麼不識好歹,你是自尊心太強,不甘心蔭庇在你雙親光環下罷了。”皇帝搖頭:“也罷,朕便允了你,江州富饒,你就去……”
“臣自薦去蘄州緄縣,阿禮也同意的。”宋謹言一句話,把皇帝給噎沉默了。
本想給他支個好點的地方去鍍金,沒想到對方居然選了一塊最難啃的骨頭。
不過這也正是皇帝最欣賞他的一點,雖然捨不得,但還是尊重對方的選擇,答應了下來。
“既然你們都決定好了,那朕也沒什麼好說的。”皇帝走過去拍拍宋謹言肩膀:“不愧是石相和宋將軍的兒子,有想法有魄力有膽識。”
等宋謹言離開後,皇帝轉身走回御案坐下。
“這一家子太特別了。”皇帝一邊拿過奏摺批閱一邊感慨:“難怪父皇要逮著他們一家薅羊毛。”
總管太監:“……”
宋謹言和璃王的婚禮,在冬月十六這天如期舉行,排面和宣王那次不相上下,區別是,滿朝文武不用避嫌什麼,能來的都來了,不能來的,也讓管家把賀禮給送上。
畢竟這一家子,誰的面子單獨拎出來都得給,何況還湊一塊兒。
平日裡想巴結還找不到機會,這種有利於套近乎的時候,自然沒有人會蠢到錯過。
不過讓大家意外的是,以璃王的身份,婚禮怎麼也該在王府舉辦才對,然而卻沒有。
璃王以王爺身份,大大方方嫁到了宋家。
這讓某些原本就是為了巴結的人,不禁更加高看宋家一眼。
婚禮結束後,宋謹言便領了外派的差事,趕著大雪之前,前往緄縣赴任,連年都不能在家過。
兩口子還挺過意不去,石白魚卻擺擺手:“男兒志在四方,年什麼時候都能過,倒是緄縣那地方地頭蛇盤根錯節不好惹,你們去了得注意安全,雖然我們家一向提倡獨立擔當,但要是真遇到不能解決的難處,也記得來信給家裡說,我和你們阿父任何時候,都是你們最堅實的後盾。”
宋謹言大為感動,下跪朝兩人深深磕了三個頭。
璃王見狀,也跟著要下跪,被石白魚給攔下了,還把宋謹言給拉了起來。
看著眼前長大成人的兩個孩子,心頭忽然一酸,冷不丁熱了眼眶。
“出門在外,心眼兒別那麼實,也別太循規蹈矩,非常事非常手段,該君子君子,該野蠻野蠻,該流氓流氓。”石白魚挨個摸摸兩人的頭:“還有謹言,你既已成家立業,就是真正的大人了,夫者,當頂天立地,照顧好阿禮。”
“我知道。”宋謹言抱住石白魚:“阿爹,您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和阿禮的,也一定會做個好官,不給您和阿父丟臉。”
抱完石白魚又抱宋冀,父子倆都沒那麼多話,擁抱卻都用盡了力氣。
最後抱安安的時候,看著安安眼睛都哭腫了,也不由紅了眼眶,抬手揉了把安安的頭。
“以後家裡,就靠你照看了,還有云朔,他要是欺負你,你就給哥說,再遠我也回來給你撐腰出氣。”
“他才不會欺負我。”安安吸了吸鼻子:“倒是你們,要是短了銀兩就給我說。”
石白魚在一邊看著,心想哪裡用得著安安照看,他們又不是多大年紀,何況這小傢伙也是留不久的。就雲朔在大崽婚禮上那羨慕的眼神,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上門提親,而且這傢伙去的兵部,瞧著很有文轉武的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