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了,覺得實在是自己不好。可萊諦不會故意做那樣的事的,他本是好人。同時記起自己到可萊諦家裡去望過他,把可萊諦在家勞動,服侍母親的病的情形,以及他到我家裡來的時候大家歡迎他,父親看重他的事情,都一一記憶起來。自己想:我不說那樣的話,不做那樣對不住人的事,多麼好啊!又想到父親平日教訓我的話來:“你覺得錯了,就立刻謝罪!”可是謝罪總有些不情願,覺得那樣屈辱的事,無論如何是做不到的。我把眼睛向可萊諦橫去,見他上衣的肩部已破了,大概是多背了柴的緣故吧。我見了這個,覺得可萊諦可愛。自己對自己說:“漸呀!謝罪吧!”但是口裡總說不出“對你不起”的話來。可萊諦時時把眼斜過來看我,他那神情好像不是怒惱我,倒似在憐憫我呢。但是我因為要表示不怕他,仍用白眼回答他。
“我在外面等著你吧!”可萊諦反覆著說。我答說,“好的!”忽然又把起父親說:“如果人來加害,只要防禦就好了,不要爭鬥!”我想:“我只是防禦,不是戰鬥。”雖然如此,不知為什麼心裡總不好過,先生講的一些都聽不進去。終於,放課的時間到了,我走到街上,可萊諦在後面跟來。我擎著尺子站住,等可萊諦走近,就把尺子舉起來。
“不!安利柯啊!”可萊諦說,一邊微笑著用手把尺子撩開,且說:“我們再像從前一樣大家和好吧!”我震慄了站著。忽然覺有人將手加在我的肩上,我被他抱住了。他吻著我,說:“相罵就此算了吧!好嗎?”
“算了!算了!”我回答他說,於是兩人很要好地別去。
我到了家裡,把這事告訴了父親,意思要使父親歡喜。不料父親把臉板了起來,說:“你不是應該先向他謝罪的嗎?這原是你的不是呢!”又說:“對比自己高尚的朋友,——而且對軍人的兒子,你可以擎起尺子去打嗎?”接著從我手中奪過尺子,折為兩段,扔在一旁。
我的姊姊 二十四日
安利柯啊!因了與可萊諦的事,你受了父親的責罵,就向我洩憤,對我說了非常不堪的話。為什麼如此啊?我那時怎樣地痛。心,你恐不知道吧?你在嬰兒的時候,我連和朋友玩耍都不去,終日在搖籃旁陪著你。你有病的時候,我總是每夜起來,用手試模你那火熱的額角。你不知道嗎?安利柯啊!你雖然待你的姊姊不好,但是,如果一家萬一遭遇了大的不幸,姊姊會代理母親,像自己兒子一樣地來愛護你的!你不知道嗎?將來父親母子去世了以後,和你做最要好的朋友來慰藉你的人,除了這姊姊,再沒有別的人了!如果到了不得已的時候,我會替你勞動去,替你張羅麵包,替你籌劃學費的。我終身愛你,你如果到了遠方去,我更看不見你,心總遠遠地向著你的。啊!安利柯啊!你將來長大了以後或者遭到不幸,沒有人再和你做夥伴,你一定會到我那裡來,和我這樣說:“姊姊!我們一塊兒住著吧!大家重話那從前快樂時的光景,不好嗎7你還記得母親的事,我們那時家裡的情形,以前幸福地過日子的光景7大家把這再來重話吧!”安利柯!你姊姊無論在什麼時候總是張開了兩臂等著你來的!安利柯!我以前叱貴你,請你恕我!你的不好,我早已都忘記了。你無論怎樣地使我受苦,有什麼呢!無論如何,你總是我的弟弟!我只記得你小的時候,我撫抱過你,與你一同愛過父親母親,眼看你漸漸成長,長期間地和你做過伴侶:除此以外,我什麼都忘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