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族特有的戰音怒吼。
修羅原本就是妖族遠古的戰神一脈,向來高傲蠻狠。他們的戰音如果澎湃發出,可延綿千里之外,嚇得弱小族群放棄領地遷徙。此番怒吼之下,不僅地牢開始震動,就連日曜宮裡的大鵬鳥們,也個個縮緊了羽毛,嚴陣以待。
“什麼情況!”梭摩帶著一群兵甲衛士,踹開地牢大門急急撲到:“日曜宮裡的警報都給震響了,你們在搞什麼?”
“!”
牢籠因為搏鬥發出滾滾煙塵,堅固的地牢石壁也急抖斑駁。梭摩拍著腦袋上的灰塵,眯著眼睛跳腳:“該死!把那個叫阿蘇二的給我拖出來!老子要狠狠揍她一頓!”
於是雲雁就被幾名牛高馬大的迦樓羅,從右邊牢籠裡給拽了出來。梭摩指著她的鼻子,怒不可歇:“你!自從你昨天跑進帝釋天域後,我就倒了大黴!你知不知道這是月曜日,是我換班休息的時候!”
“我要把你打個五十大板,趕出帝釋天!”他罵罵咧咧率眾拖著雲雁就要走,牢裡的嵐藍卻大驚失色,伸出手連連擺動:“且慢!阿蘇二不能離開妖族!否則舍脂殿下她……”
“啊?”梭摩停住腳步呆怔了片刻,重重地“哎”了一聲。他無力地招招手,迦樓羅們簇擁著雲雁,忙不迭地擠出了地牢。
雲雁樂得不與修羅眾糾纏,任憑衛士們夾帶,呼啦啦七拐八拐,丟進了一個寬闊暗房。梭摩臉色黑沉,手背到身後轉向她:“你可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見雲雁不答話,只一雙眼睛咕嚕嚕轉著,窺探四周。他重重一哼,幾名兵士衝上前來,拉住個牆壁銅環。牆壁緩緩升起,露出裡面狹小的空間。兩名墮那迦蛇尾扭曲,雙臂被捆綁正被幾隻木棒狠揍,舌頭都伸出來了。
見雲雁無動於衷,梭摩又哼了一聲,兵士們亮出又一空間:只見一名健壯的甄陀族人,馬臉上遍佈焦黑,正被頭頂懸掛的火盆炙烤,哇哇慘叫。
“你也想像他們一樣嗎?”梭摩炸起脖子上的黑羽,惱怒道:“別以為是人族修士,我就不敢拷問。現在你進了日曜宮,這是迦樓羅的地盤,作奸犯科者我必嚴懲!”
雲雁微微一笑:“敢問將軍我所犯何罪?如果不願做別人奴隸,奮起反抗也是罪的話,你們迦樓羅剛正不阿的威名,恐怕要大打折扣。”
“你……”梭摩有些語塞,呼哧哧從胸脯喘著悶氣,大手一揮。幾名守衛將銅環拉下,掩蓋了拷問密室,搬出個椅子讓雲雁坐下。梭摩瞪了他們兩眼,他們猶豫片刻,又鬆開雲雁的捆綁鎖鏈。
梭摩拂起鎧甲在對面坐下,啪嗒嗒用手指彈著桌面,顯得十分煩躁:“如果不是因為你情有可原,我早把你上刑驅逐了。”
“昨晚上的巷口混戰,你的劍陣破壞了帝釋天數座民房。”他咕噥著摸出個紅本本,掏出羽毛筆在上面劃:“雖然沒有傷亡,但財物損失非常嚴重。”
雲雁聽著沒有傷亡,略微鬆了口氣,溫和道:“我有一些妖晶,倒可以作為賠償。”
梭摩有些吃驚地打量她兩眼,聲音也緩和了下來,悶悶道:“不用。修羅王自然會買單,此事不是你挑起的……我……哎!我很難做啊!”
“求求你別再在帝釋天折騰了!”他捧起大頭急劇搖晃:“可是舍脂殿下一定還會來找你……到時候你們又會起衝突!一定的!”
“迦樓羅族不能庇護我嗎?”雲雁思索片刻,湊近他小聲詢問:“你……可看見那天和我一同進城的小鳥?”
“我們怎麼可能為這事,找修羅公主的麻煩……”梭摩繼續咕噥,擺明了無法提供援助的立場,突然聽見她後面的話,疑惑起來:“小鳥?那個小迦樓羅嗎?你這話什麼意思?”
梭摩此人倒也坦誠,連不能給自己庇護的原因,也不找堂皇藉口去遮遮掩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