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覲見魔皇的時刻,新晉鬥師當眾將人斬首……這樣的事情,歷史上聞所未聞。
近衛隊長貼近雲雁身側,縱馬與她並肩馳騁,暗中偷偷打量她,心中升起絲疑惑:此人絲毫不介意,在這光榮吉祥的日子裡,將雙手沾滿鮮血。
難道真如傳聞中一樣,她也不在乎厄運纏身?
“你在想什麼?”身側女子似乎感覺到他的情緒,突然側頭過來,血色頭盔下僅露出的明亮雙眼,在月光裡熠熠生輝。
“在下沒有半點想法。”近衛隊長急忙挺直胸膛,不去看她。卻沒有來由地渾身一顫,竟被她剛才的注視嚇了一跳。
為什麼會這樣!
她的眼睛好像一把銀亮的利刃,冷漠無情,帶著奇怪的自傲……還有深埋的敵意。
這種感覺,對於身經百戰的自己而言,十分熟悉。近衛隊長微微低頭,有些神遊天外:承影並非神州的劍修,可是為何她現在的形貌,如此與他們類似?
與神州的爭鬥戰場中,自己曾撕裂過不少北斗修士。在他們臨死之前,瞳仁裡罩上陰影時,也依然會保持這種神色。對!承影剛才注視自己的神情,與那些北斗狗賊一模一樣!
近衛隊長心中激盪,卻不露聲色,開始與身側女修搭話:“勇者大人,我們需要在前方的應天門下馬,從東面步行入神皇殿。”
雲雁微微點頭,與近衛隊疾馳進應天門,沿著高高的碧璽石階,朝上攀行。在路過一處高巖平臺時,那近衛隊長突然肅立,對她抬起手臂指向平臺內的一泓泉水。
“勇者大人,依照禮儀規定,您需要先進入這濟華池洗浴,以示祛除塵垢對陛下的尊敬。”那隊長垂首溫和道:“宮廷禮節繁複,請大人見諒。”
“鬥師覲見陛下的禮儀中,並無這個流程。”一個清朗如月的聲音突然開口打斷他,使那隊長頓時石化,立刻轉身回望。
竟然是跟隨那女修的年輕侍者!瞧他修為不過凝元期,居然敢當眾拆穿自己!
“你!大膽!”隊長髮出厲聲暴喝,揚手就朝那鬼金羊少年,做出掌劈砍去:“神皇殿前,豈容一名奴隸吵嚷喧譁!”
“樞夜。”雲雁低低喚出一聲,毫不猶豫擋在少年面前,伸出右臂與隊長的掌風相抵。高手過招只需片刻便能見分曉,兩人力道疊加,均感覺到對方的能量連綿不盡,不可探測。
“嘭!”
雲雁與那近衛隊長同時朝左右分開,不再以靈氣相觸。對隊長而言,此時此地與新晉鬥師交戰,完全屬於破壞禮節。對雲雁而言,並不想在潛入水月宮前,招惹事端。
於是她將氣息收斂,伸出掌心對那魔族表示友善,略加恭維:“閣下技藝高深,佩服。”
“吾名任仲奚。”近衛隊長的態度轉為溫和,伸手與她相握,笑道:“也是鬥師出身。”
雲雁也笑:“你的修為與能力,已經比普通鬥師要高好幾個級別。”
“若沒有這樣的本事,如何能護衛魔皇陛下?”任仲奚反問一句,語氣暗沉下來,對雲雁微微躬身:“承影勇士,按照規矩我不該為難於你。但酆州近年來屢遭北斗修士侵犯,朝見魔皇的每個陌生人,都需要到濟華池洗塵。”
雲雁立刻謹慎起來,回答:“這濟華池有何功效?”
“假如您是名外族修士,神魂裡的氣息立刻就會被池水呼應,化出耀眼的月白色光暈。”任仲奚略微貼近雲雁,道:“但我想承影大人是不會觸發這個異像的,所以這只是個傳統流程。”
樞夜卻上前一步,擋在雲雁面前,直視他的雙眼,冷然道:“新晉鬥師乃酆州勇士,陛下與大司祭都要以禮相待,這是傳統。可是我閱讀的典籍中,卻沒有要求新晉鬥師,也進入濟華池的傳統。”
“以前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