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幕都是如此清晰,叫人心神顫動。
因為從來沒有一次回憶是如此清晰和條理的,那把沉重得無以復加的心靈枷鎖,剎那間像是輕盈了許多。阿倫握緊了拳頭,就像是要將那枷鎖和過去同時握緊在手中,漸漸的,他重新聽到了自己急促的呼吸,然後轉過頭,從洛塞夫溼潤的眼珠中,發現自己也已經是淚流滿面。
洛塞夫沒有刻意安慰的言辭,只是以他看透世情的眼睛,柔和的注視著阿倫,好一會後,他才緩緩的說:“藍雪雲先生,你身體內曾經受過一些嚴重的傷害,如果不介意的話,我願意以聖光為你治療!”
洛塞夫看見阿倫默然不語,便說:“如果你不反對的話,就把眼睛閉上吧!”
忽然間,阿倫覺得洛塞夫其實掌握著自己許許多多的秘密,如果是常人令他生起這種感覺的話,他一定會千方百計置那人於死地,而此刻,他卻無法生出半點殺意,只是很聽話的,慢慢的閉上了那雙疲意不堪的眼睛。
舒適、懶洋洋的感覺油然升起,聖光的力量,那股傳說中亡靈的天敵力量,悠悠然的,一次又一次的遊過阿倫全身,直到他在忘我的境界中,漸漸進入至最深沉的睡眠狀態。
當阿倫醒來,發現自己已在鳳雅玲隔壁的客房之中,他從床上撐起,半眯著眼睛觀望著窗外,天色竟然已經檬檬發白,接著,他才發現,怒浪正坐在床前不遠處的一張長沙發上,整個房間中佈滿了濃烈的酒氣。
“醒了,狂風,看起來你精神不錯。”怒浪一邊打著酒喝,一邊說,手上還拿著一根拇指粗的雪茄,悠悠的吞雲吐霧。
阿倫活動著脖子,檢查著自身的身體狀況,驚奇的發現,身體的嚴重內傷,竟然痊癒了大半,也就是說,他離銀色沸騰點又重新拉開了距離。
他內心不禁對洛塞夫湧起了由衷的感激,洛塞夫其實將他的生命從瀕臨終結的邊緣拉了回來。
“喂,狂風,這是我第一次將男人抱進房間啊!你是不是該對我說上一些感激的話啊?”怒浪打著酒嚼,從地上拿起一瓶包裝華麗的酒,就這樣往喉嚨裡倒進去。
阿倫下了床,又踩到了一支喝光了的酒瓶,然後他才發現,地上已經有好幾支這樣的酒瓶存在了,他不禁皺眉道:“怒浪,你喝了很多啊?”
怒浪打了個哈哈,中間還夾雜著一個響亮的酒喝,淡淡的說:“沒關係的,狂風!大主教說你的傷勢已經不礙事了,我才放心盡情狂喝。”
阿倫看著怒浪這張摯友的臉,已經紅得像是西瓜的瓜囊一般了,他柔聲道:“怒浪,你喝酒,是因為愛莉……”
怒浪卻打斷了阿倫,又說:“大主教還說,以後你最好不要催動自己的潛能來動手,不然就得和死神握手了。”
阿倫說:“大主教他……”
怒浪笑了笑,看向了阿倫,說:“對,他或許真知道你很多事情,但放心吧!他是一個可以絕對值得信賴的長者,如果說,這個世界真有值得信賴的人,那麼對我而言,只有兩個,一個是你,另一個就是大主教了。”
阿倫想起昨夜的情形,點頭同意說:“如你所言。”
他走到怒浪身旁,也懶洋洋的坐在沙發上,怒浪隨手扔給他一根雪茄,笑道:“不用客氣,全部是偷來的!”
阿倫苦笑接過,說:“怒浪,你在天空聖堂又煙又酒,而且用的東西還是賊贓,神他老人家會很生氣的。”
怒浪哈哈大笑,拿起酒瓶就往地上倒了一半,說:“我敬他老人家一杯,他也有份一起銷贓,就不會計較的了。”
阿倫牽了牽嘴角,看得出,怒浪真的很醉了。
怒浪不知從身上什麼地方變出了一根火柴,在自己衣領上輕輕一劃,就劃出了火焰,搖搖晃晃點亮了阿倫的雪茄。
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