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承認你是救火不是起火打劫就夠寬大的了。”
“你把我當什麼主了?”我笑,“讓人寒心吶。”
“你的胳膊怎麼啦?”石靜突然接住我的右臂驚叫起來。
“嚷什麼?”我甩開她的手,掄起右肘看了一眼,只見右肘外側劃了一道大口子,很長但不算太深,因為滲流出的血已結痂。
“你得去醫院上藥。”
“別那麼大驚小怪。”我說石靜,“去什麼醫院,你沒看血已經不流了?回頭洗洗,自己上點藥就行了。”
我拉著石靜走出人群,此時雨已經小多了,接近於淅淅瀝瀝的程度。我們扶起倒在路邊的腳踏車,騎上蹬走。一路上,石靜總是憂心忡忡瞅我的胳膊。
夜裡,我們在空蕩蕩的新居內刷房子。說是新居,其實是人家住過的舊房子,牆壁斑駁剝落汙濁不堪。石靜在用水泥抹牆壁上的窪點。我舉著胳膊在給自己搽紅藥水。
“你搽什麼藥呢?”石靜頭也不回地邊抹邊說。“別亂上藥。”
“怎麼叫亂上藥?正經的你減三十——二百二。”我扔掉棉籤,上前接過石靜的灰板和瓦刀,攪著粘稠水泥一刀刀抹著玩、對石靜說,“你去和大白吧。”
四面牆儘管顏色深淺不一,但已平平展展,放倒任何一面都可以打克郎棋了。
石靜拎著和好的白玉桶放在我腳下,用自已的手絹四角紮結罩在我頭上。我踩上一張板凳,用排刷沾著灰水在牆上下平刷。
灰水一道道筆直淌下去,長短不一,卻毫無例地在精疲力盡時展覽館出一個沉甸甸的終點。薄薄透明的灰水似遮掩不住牆壁的瑕疵,然而在幹凝結後就一片潔白耀眼了。
石靜在牆的另一端刷著,她頭戴護士帽襯衣束在腰裡,一手叉腰一手揮動排刷,動作輕柔富於韻律,安詳耐心,並不抬頭便知道我在看她:
“好好幹活,別東張西望,這可是給自個幹。”
“我發現你刷牆的姿勢比較好看。”我索性停下來,笑嘻嘻地對她說。
她迅速地瞟我一眼,迷人一笑,又低頭認真地刷牆輕聲說:“什麼意思?
“沒什麼,不過是比較一般的討好。”
“不是想讓我一個把牆全刷了吧?”
“你這人怎麼那麼沒勁呵。”我笑著從板凳上溜下來,坐著、蕩著腿,“你把我這一腔柔情都給弄沒了。”
“累了麼?”她偏過頭來看著我問。
“沒累,這點活兒算什麼?咱不是給自個幹麼,忙裡偷閒抒抒情。
石靜退後幾步審視著剛刷好的牆,拎著排刷含笑走過來:
“累了就歇會兒吧。”
她拎起灰桶,走到另一面牆前繼續開起來。我隨著她轉了個方向繼續看著她笑說。
“自己的和公家的就是不一樣,透著愛惜,打算使一輩子?”
“不象你,對誰都是短期行為。”石靜笑著說,手腳一刻不停。
“過來。”我喚石靜。
“幹嗎?”石靜不理我。
“有事。”
“你能有什麼事?不分場合,不分地點,呆會兒不行麼?”
“你這人思想真是有問題,怎麼老往下流想?你怎麼知道我跟你就不能有別的事。”
“知道你事兒多。”石靜笑著走過來,“什麼事說吧。”
“把那排刷扔了,怪礙事的。”我奪過石靜手裡的刷子扔在地上,一把將她攬過來。
她挺著身子躲我,嘴裡先饒:“何雷何雷,我已經是你老婆了,擱著撂著也跑不了,別逮不著似的。”
“過來吧你。”
……
“你要憋死我呀。”石靜挺直身子,擦著嘴巴盯著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