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翎定睛一看,才發現隔著兩間牢房,有一個小鼻子探出鐵欄,到處嗅來嗅去。
魔翎覺得有趣,便衝小鼻子遙遙喊道:“別找了,在我這裡哩。”
可是小鼻子似乎沒聽見,還在四處探尋。魔翎又抬高聲音喊了一遍,這回小鼻子有了反應,尖著聲音回道:“你說什麼,我聽不清。”
看來不僅鼻子有問題,耳朵也不好使,魔翎有點洩氣,便不再吭聲。過了一會,小鼻子又問道:“是最裡面牢房那位嗎?”
“你怎麼知道是我?”魔翎大聲回道。
“嘿嘿——”小鼻子笑得像只老鼠,“因為這一塊兒就咱們仨住,還有一個老頭他不理我。”
想想也是,他耳朵這麼背,跟他說話非常累。
“小兄弟,”這次小鼻子換了稱呼,“你住最裡面,肯定是犯了大罪,跟我講一講你為什麼被抓進來了?”
魔翎才知道牢房順序還有這麼個講究,於是大聲回道:“我是被冤枉的。”
“嘿嘿,進來的人都這麼說。”小鼻子吱吱笑個不停,“我也是被冤枉的。”
“那他們說你犯了什麼事?”“他們說我跟郡守夫人睡過覺。”
這確實是“滔天大罪”——“那你真是被冤枉得夠慘。”
“不慘,不慘,”小鼻子的笑聲裡帶著一絲猥褻,“我確實把她給睡了。”
“……”魔翎一時無言以對,便改口問道:“跟我們住一起的那個老頭呢,他犯了什麼事?”
“我問過他,他不肯說。”“那他住在哪間牢房?”“就在你旁邊。”
原來隔壁還真住著人,不過從沒傳出一絲聲響,這人難道不吃飯嗎?
小鼻子還想接著跟魔翎說話,可惜魔翎的心思全不在這裡,小鼻子獨自說了一會,覺得睏乏了,便閉嘴消聲了。
牢中看不見天色,卻有永不熄滅的通明燈火,在裡面待得久了,對晝夜的感覺就會漸漸淡薄,什麼時候該吃飯,什麼時候該睡覺,沒人來告訴自己的話,遲早有一天會被忘記。
或許是燈火太亮的緣故,魔翎感覺腦袋很空,眼皮很沉,迷迷糊糊又想入睡,可是之前已經睡過兩覺,現在怎麼也睡不著。
就在這半眠半醒之間不知徘徊了許久,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個模糊的影子,影子緩緩蹲下身子,輕輕放了什麼東西——魔翎猛然驚醒,四下張望卻看不見一個人影,只有腳邊擺著幾盤熱氣騰騰的飯菜,一枚鐵鑰匙靜靜地躺在中央,在刺目的燈火下特別顯眼。
“伏琴,伏琴,快醒醒。”魔翎將伏琴從夢中喚了出來,“快拿鑰匙替我開鎖。”
伏琴撿起鑰匙一試,果真解開了魔翎的手鐐腳鐐。
“這下舒服多了。”魔翎活動了一下手腳,“來,來,吃飯吃菜。”
伏琴稀裡糊塗地跟著魔翎一塊兒坐下,魔翎遞過來一隻筷子,又將自己那隻折成兩半,夾起飯菜就往口裡送:“不知道是誰送過來的,趁著守衛不在,咱們趕緊吃乾淨。”
早在幾年之前,魔翎和自己就先後辟穀了,難得看見魔翎吃飯這麼香甜,竟然是在郡守府的地牢中。伏琴覺得非常不可思議,也動筷子嚐了一口,飯菜還是溫熱的。
魔翎嘴上說怕被守衛發現,實則手腳沒有一絲顧忌,筷子敲在碗盤之間“呯砰”作響,口裡含著飯菜還沒嚥下去,又急著要說話:
“這人有趣得很,給我們送鐐銬的鑰匙,卻不送牢門的鑰匙,你猜這個人會是誰?”
“我猜不到。”伏琴又夾了一筷子,感覺味道還不錯。
“我也猜不到。”魔翎飯菜吃下肚,精神勁兒好了許多,“我去床上躺一會,吃完的碗盤就放床下,要是守衛來了,你就把我拷回去。”
魔翎睡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