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內兄,這位我的好友秦業。”林如海又笑著給秦業介紹,“榮國公府二公子。”
那秦業上前作了個揖,道:“在下久仰政二爺大名,沒想到竟在此幸會。”
賈政看出此人是個布衣,並未放在心上,只瞧在林如海的面上,也客氣地拱了拱手。
“秦先生,既是遇上,不如便一起吧,”林如海盛情邀請道,“正好太子爺待會也過來。”
“莫非秦先生與太子爺也認得?”賈政心下一動,好奇地問道。
“不瞞二舅兄,秦先生是東宮門人,和東宮林大人是師兄弟。”林如海解釋道。
賈政怎麼可能不認識林文燁?林文燁,太子心腹啊,這秦業是林文燁的師兄弟,還進了東宮門人,以後……賈政態度變化了。
林如海見狀,也配合地問秦業,說道:“秦先生來金陵可是為見太子爺的?”
“非也,在下是為尋人而來。”
“哦?”林如海一副沒想到的表情。
“說來話長,在下是個沒出息的,當年赴京趕考未果,一時便意志消沉,開始混跡市井,流落金陵以買醉為生,”秦業懊喪道:“如今想來,依舊無地自容。”
林如海這會兒笑問:“莫不是後來遇上了紅顏知已?”
秦業苦笑,然後搖搖頭:“如海這是笑話我呢,哪有什麼紅顏知已,只是當日山窮水盡,醉酒之後心情鬱結,欲在一顆樹下上吊尋那短見,無意間被一女子發現,叫來旁人將我救了,又舍了五兩銀子以為接濟,便轉身離開,恩人並不肯留下名姓,只無意中遺落下一根銀釵。”
“還說不是豔遇?”林如海趣笑一聲,這秦業倒是能編些故事。
“如海莫要笑話,”秦業繼續說道:“當日醉成死狗,竟是連恩人的模樣都沒記住,哪有那等心思。”
賈政難得聽到這樣的人,這時問了一句:“秦先生,那後來如何了?”
“在下灰心絕望之際,得人施以援手,並且竟為女人所救,這才自知怯懦可笑,痛定思痛之後,不再消沉,”秦業感嘆起來,又道:“現在有望功名,所以想還報恩人。”
“知恩圖報,秦先生也是有大德之人。”賈政立刻誇讚了一句。
“政二爺誇獎了,”秦業忙謝道:“秦業報恩之心皆出自赤誠,絕無任何非分之念,只拿出身上三百兩文銀,以作謝儀。”
“好!”林如海點點頭,說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今日未遇上政二爺便算了,誰料有幸得見到您,在下便有個不情之請。”這時秦業上前朝賈政又做了一個揖。
“秦先生不必客氣,有話便直說,若在下幫得上忙,自不會推辭。”賈政給弄得也是一愣,不知秦業尋人,和自己如何扯上了關係。
林如海也在一旁笑道:“這是巧了,莫非秦先生的恩人還與我舅兄有關?”
秦業這時在袖中取出那隻琺琅銀釵,道:“有識貨之人告訴在下,說這釵子出自金陵天和銀樓,在下這一回過來,便是為了順藤摸瓜,如今倒是得了些線索。”
“秦先生快快說予我等聽聽。”林如海催道。
“天和的掌櫃曾制了六件這般精細的釵子,兩件一件自家夫人送戴,一件給了女兒做了嫁妝,現下還在,剩下的四件,分別送了金陵四大家族主母。王家那釵子已經入了葬,薛家的釵子被賞給瞭如今的一位姨娘,釵子也在,最後兩件,史家的確定損毀,只有當年他們送到賈府給了賈老夫人,之後……在下沒能查到訊息。”秦業瞧著賈政道。
賈政一驚,這秦業真是好大本事,竟然能查到這麼多。
“政二爺,可否……”秦業一臉期盼地瞧著賈政,只話還沒說完,便被外面進來的人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