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絲毫不在意是哪個城市,會不會要離開太遠。然而江曦嬰似乎也不在乎,甚至還幫著他找資料。
新學期開學之前,許暮融跟老爸攤牌說他不打算學醫。許爸起先不以為然,心想兒子還小,懂個屁,未來走哪條路更有優勢,他心裡沒數。誰知臨了開學,他們班主任照著成績單前二十位的學生一個挨一個家訪。訪到許暮融家,班主任告訴許爸,這孩子似乎不打算考本市的醫大。許爸一愣,問是怎樣。班主任說,他好象看準了要進全國排名一二三的大學。許爸給噎得說不出話,班主任又說:怎麼說呢。其實我覺得這就有點懸了,不保險,雖然以他現在的上升狀態也不是不可能。許爸開始有點不高興,心想:不是還有一年嗎,你就看穿了我兒子不行?可轉念又一想:哪有班主任不希望自己帶的學生進名校的,只不過立目標也該有點譜。保險最重要。何況許爸的如意算盤是讓兒子進省醫大,這學校在全國也排在前頭不說,等將來就職也容易提拔。
於是到了晚上,許爸就跟許暮融好好談了一晚上,談到最後,兒子說什麼要去學計算機。許爸覺得這是個三流行當,怎麼能跟當醫生比。兒子又不鬆口,最後兩個人大吵一架。吵完了,許暮融撒丫跑出門,一晚上沒回。
許媽不做聲,明天早上,許暮融又滿面春光地回家,他輕手輕腳地開啟門,發現老媽坐在他的房裡,一雙冰冷的眼充滿某種異樣的憤怒,而與之不協調的,是她說話的嗓音,輕輕柔柔如暴風前的平靜,“慕容,你太任性了,爸爸是為你著想,你怎麼能跑出去一晚上不回?你不知道家裡會著急嗎?”
許暮融昨天晚上先去找了江曦嬰撒嬌,過後江曦嬰勸他回家,他嘴巴上答應得好,其實跑到文建家窩了一晚上。
許暮融撇撇嘴,往床上一倒,矇頭大睡,哪管許媽在旁邊嘮叨,最後連他媽什麼時候出去的也不知道。
開學的幾天,許暮融經常跟程梁秋坐在後花園裡扯淡,程梁秋是打定了要出國的,問許暮融有沒有興趣一起。許暮融說我還是當條地頭蛇得了。程梁秋說,秋天又要來了,你覺不覺得時間過得好快呀。我早上起床,發現自己都有少年白了。許暮融說:活該,整天找抽地騙女孩子歡心。許暮融頓了一下,又說:前幾天我到文建那裡窩了一晚,他說他已經跟家裡說好想自費留學,說是跟溫翎一起。程梁秋聽了笑:這傢伙真夠痴情的,我要是溫翎,早跟他結婚了。許暮融問:你呢?程梁秋說:我不跟溫翎去一個地方。許暮融長嘆:我要是你,早跟溫翎結婚了。以後沒了她,你會後悔的。程梁秋說:不要緊。男人總要為女人後悔那麼一兩次,這才是人生嘛。許暮融聽了,冷笑一聲:可是你他媽承受得起嗎?程梁秋卻望著萬里碧空爽朗地笑:有什麼承受不起的,誰還能愛得死去活來。
許暮融不再反駁程梁秋,他只是真切地感到青春像一片肥沃的黑土,他的心吸收著光陰歲月而發芽成長,有一天他會變成一顆挺拔的樹,樹杆上會有他的父母和小老師,樹下會有他的孩子,而樹頂之上還有無垠藍天。
九月五號,燕華在辦公室裡跟江曦嬰下帖子,上寫:
茲定於公曆二00二年九月二十一日(星期天)下午六時三十分
在龍軒大酒店舉行結婚典禮,敬備喜筵
屆時 恭清江曦嬰光臨
新郎胡八一
新娘林燕華
敬邀
江曦嬰看著喜帖上的照片,微微一笑:“恭喜,想想你們在一起都兩年了,真的是有這緣分。”燕華笑咪咪地,“那你知道咯,包少了我可不幹,省得老公笑話我這邊兒的朋友都是小氣鬼。”江曦嬰老實地點頭。燕華還打算問,那你呢,打算什麼時候把這婚結了。不過沒有問出口,門外來了主任老楊,也不進來,就只在外頭喊:“小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