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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和解

沈睿民每晚都來,有時只是靜靜地躺在邊上,默不作聲,但天亮又都不見,房門還是鎖的。我實在不知道沈睿民究竟是怎麼打算的,只知道他還在生氣。英媽送飯來的時候,便交代她,少爺回來時跟他說我找他有事讓他到我房間來一趟。

牆上的鐘已經過了十二點了,我靠在床頭上,手裡的書一頁都沒有翻過。窗外黑漆漆地一片,風聲呼呼地吹,敲打著窗戶,像是有人在叩門,一下又一下,敲得我心都亂了。外面剛剛下了點雪珠子,越發地冷了,房間裡壁爐燒上了木柴,火苗在柴火上躥來躥去,片刻不肯安寧,刺啦刺啦的聲音時不時響起,像一隻吐著信子的火蛇,烈烈地看著我,看著我。手爐裡的碳又燒盡了,我累了,不想換了。和衣裹在被子裡還是覺得冷,彷彿有汽車聲傳來,許是睿民回來了,我坐起來披上外套等著。過了一會,卻聽到英媽在外面說道:“少奶奶,少爺今夜不回來了,你別等了早點睡吧。”

“哦,知道了。”我應了一聲,心裡卻涼了,明明聽見汽車聲了,卻說沒有回家,分明是不想與我談。我關了燈,躺在被子,卻怎麼也睡不著。不與我談,卻關著我,每晚悄悄地來悄悄地走,是原諒我了還是不肯原諒我?我的腦子本來就迷糊,不想則已,一想起來,更是沒有頭緒,一團漿糊。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只見壁爐裡的柴火漸漸弱了,那隻火蛇大概也累了,橘紅色的信子變得溫柔又纏綿,一晃一晃地搖曳,一臉倦容。屋子更冷了,手爐早已涼透,被子裡一點溫度也沒有,我更睡不著了,蜷成一團抱著被子,還是覺得冷氣一點一點地滲漏進來,我坐起來靠著床頭,抱住膝蓋,止不住地發抖。早知道剛才就叫人來添柴加碳,現在大半夜的不好意思叫人了,傭人應該早休息了。想著忍忍就過去了,於是瑟縮著躺下去,手腳早已涼透了。

門口傳來開鎖的聲音,只見有人影晃動,開了門走進來幾步,卻又轉身出去了。我心裡正疑惑,門又開了,來人抱著柴火到壁爐前自去添柴了,只見他背影襯在橘紅色的火光裡顯得格外溫暖,不是睿民是誰?

我坐起來,開啟臺燈,他似乎很震驚地轉過身來,“怎麼還沒睡!”,語氣又有些責備。

“冷得睡不著。”我委屈地撒嬌,“你看我手腳都跟冰一樣了,怎麼睡得著?”

他似乎愣了一下,走過來握住我手,果然冰涼冰涼的,“你不是很聰明嗎?又懂得欺上瞞下,又懂得賄賂收買,怎麼不懂得叫人來添暖爐,白白凍壞自己!”語氣卻和軟下來。

我趁機抱住他,“我知道錯了,你別生氣了。我只是怕生孩子,聽說很恐怖,這個年代又沒有好的醫療條件,萬一我難產死了呢!”

他捂住我嘴,“胡說八道什麼呀!你這個壞毛病給我好好改了,動不動地就把死放在嘴邊!”,順勢坐在床上,抱住我,“真是拿你沒辦法,冷不冷?”

“冷,當然冷啊。你明明回來了,卻不來見我!我心裡都涼透了,壁爐裡的火都滅光了,也沒我心裡冷!我凍死算了,反正也沒人可憐我!”我開始耍賴,往他身上蹭。

“剛為了這個說你,你倒說得更狠了!看我怎麼收拾你!”說著,捏了捏我鼻子,拿手咯吱我,“以後還說不說了!”

我素來怕癢,立刻笑著求饒,“饒了我,饒了我,我再不敢了!”語氣都是軟綿綿的了。

他停下手,定定地看著我,溫柔地捧起我的臉,“說,說你愛我,永遠都不會離開我。”

我有心鬧他,“我不說,你對我好,我當然不離開,你要是關著我欺負我,我為什麼不能離開?我們什麼關係,沈睿民太太可在沈家別墅住得好好的,我算什麼呢?”語氣裡滿是委屈。

“原來為著這個!為什麼不早說,你放心,你遲早是我沈睿民名正言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