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傾斜,苗振東只覺的全身顫抖,怒火雄雄。這種被人戲耍玩弄於股掌之上的恥辱再也無法忍受,大喝一聲急衝而上,雙拳開弓,亂如雨點一般砸向林翰。
這回果真再沒了什麼多般變幻,苗振東拿出了“真功夫”,拳拳到肉,不擂死林翰,此心不息。說他“拳拳到肉”也不假,真的是每一拳都打到了林翰的“肉”,掌心裡的肉。要說苗振東飛舞奇詭的拳頭是一把利劍,林翰的掌心就像平平無奇的黑鐵劍鞘,如影隨形一般處處料敵機先,始終穩穩地先一步包住敵拳,似要隨時用劍鞘收起利劍。
場中拳掌相交的“嘭啪”之聲不絕於耳,光頭強和劉鵬早已經看的傻了。苗振東的功夫不可不謂不強,揮出去的拳頭急促的連成了一蓬無法分辨的拳影,肉眼實在難以察實。然而林翰連眼睛都不眨一眨,始終能快速的接連擋住這急如鼓點般的一輪**擊,猶似遊刃有餘,嘴裡還加了一句能氣死人的話:“還是不夠快,再快一些!”
這叫圍觀的光頭強和劉鵬越看下去越膽戰心驚,換做現在迎戰苗振東的人是自己,恐怕早就被打成了癩痢頭、蜂窩煤,別說抵擋,看都看不清那片片拳點,哪裡還有什麼應對之策?可是林翰就能抵擋得住,並且輕鬆瀟灑。這是不是就說明了一個問題:這小子的真實功夫,勝過了東哥?
隨著纏鬥雙方的腳步變化,林翰每抵擋一下苗振東的拳頭,都多用上了一成力,接連幾拳下來,苗振東額頭豆大的汗珠涔涔而下,拳勢明顯慢了下來。因為來自於林翰掌上的力量越來越強,自己的拳頭在毫無取巧機會的對撞之下竟然愈發的疼痛,動作開始遲滯僵硬。再勉強對過三拳,苗振東雙臂痠麻,看了自己的雙拳一眼,陡然間驚駭不已。
那雙本來老繭斑駁、骨節堅硬的拳頭,在這一輪急攻中被林翰只憑一隻單手手掌包頂了無數下,現在竟然高高腫起,像是兩隻手套上了一對又紅又胖的大面包。苗振東滿眼都是不信的驚悚,猛的身後一涼,原來自己不知不覺的已經被林翰逼到了磚牆邊,再無退路。林翰平靜的語氣也起了變化,終於大喝一聲:“你來看看這是什麼拳!”
“呼”的一聲疾響,尖銳的破空之聲像羌笛鳴奏,強烈的拳風凜冽的如同刀刮過臉,林翰毀天滅地的一拳隱挾風雷之勢堪堪擦著苗振東的耳邊劃過,“嘭”的一聲悶響,那堵磚牆被林翰的這一拳之威活生生擊穿,餘勢不減,缺口越來越大,足足咧開了一個缸口般的大豁子,周邊未掉落的磚塊也已被震的粉碎,磚沫簌簌撲落!
沙塵散盡,光頭強和劉鵬的下巴像被人摘了臼,無法扣合而上,目光發直,傻傻地看著那個磚牆上的大洞,終於兩腿打膘,慢慢地癱倒在地。苗振東忍住臉部的刮痛,側身看向林翰依然伸在大洞裡的拳頭,面部僵硬的沒有一點表情,只餘那雙眼睛還能活動,也早已經被顫慄和恐怖佔據。
林翰伸展開拳頭,骨節啪啪作響,慢慢地向後退了兩步,再次點燃了一支菸,然後揚了揚手裡的煙盒,對著面無人色的苗振東問道:“你要不要也來一支?”“咕咚”一聲,苗振東本能地吞嚥了一口唾沫,喉結由於緊張激動,竟然舒展不開,這口唾沫咽岔了氣,劇烈地咳嗽起來。
林翰默默地吐出菸圈,又恢復了平靜的情緒,淡淡道:“在最開始的時候,你意識到自己是受人所託,忠人之事,所以對我並沒有痛下死手。可見你還是一個有分寸有原則,良心未曾泯滅的人;後來儘管放手攻擊不管不顧,也不是因為和我有什麼不共戴天之仇,而是你覺得做為一個拳手,自己賴以生存的技藝受到了挑戰;人格受到了侮辱,這也無可厚非。基於以上種種原因,我最後還是決定要放過你,這一拳沒有打向你的臉,而是選擇了這面牆,你明白了嗎?”想了想又自信的一笑,續道:“如果我不改變主意,你覺得這一拳,能不能躲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