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便如此!不過這兗鄆二州,取何處,卻要由某來先選。”張挺被楊堪一激,頓時應允。
“哦,你要選兗州?”楊堪當然對自己這個相交多年的老友知之甚深,沉吟道。
“當然。”張挺傲然道。
泰寧軍現在由於領地內災荒而陷入混亂,所轄諸軍也是分崩離析,僅有朱茂率領自己的幾軍親軍駐紮在兗州,而鄆州僅有兩軍駐紮在緊鄰兗州的宿城,取之不難,而兗州有朱茂親自駐守,還有四軍親軍精銳,卻不易得手。
“過之,朱茂可不易對付,若是輕敵,……”楊堪不動聲色的道。
“某知道,某也不是一人前往,某正要稟明君上,此番先行破城,庸之當為首功,若非其率先垂範,一舉擊殺孔飛,北城斷不能這般輕易得手。”此時張挺卻是格外鄭重,拱手一禮,向江烽稟明。
江烽心中甚喜,張挺不是搶功之人,他也知道,這般胸襟,可堪大用。
“過之和庸之之功,自有司功考量。”江烽擺手,目光在柴永和張挺臉上一轉,重新回到楊堪臉上,“七郎也覺得現在是取兗鄆的好時機?”
楊堪想了一想,才道:“朱茂那邊的情況我們只知大概,尚需更詳實的情報,另外,也還要看我們進入徐州之後最終結果如何,才能有定論,但當下兗鄆局面的確讓人心動。”
楊堪的話讓在場諸將心中都是頗為振奮,徐州一戰如果就這麼意猶未盡的結束了,無疑有些讓人不甘,眾將都知道目前彭城局勢,的確需要待到大軍入徐之後才能有個定論,但大家都預估可能要在彭城大戰的可能性比較小了,尤其是在蔡州袁軍退縮之後,只剩下大梁軍支援的尚云溪,這一戰更大可能會演變成為一場博弈和交易。
“九郎,你看呢?”江烽笑了笑,轉頭問道。
王邈思索了一陣,“君上,若是盧啟明和俞明真二人能歸附君上,取兗鄆便是天授淮右,但若是盧俞二位有所變故,那就需要因勢而變。”
王邈的觀點很明確,兗鄆固然重要,但是泗州更重要,只有拿下泗州,才能穩固徐州。
至於海州,除了經濟上利益巨大外,反倒是可以緩一緩,反正海州的位置擺在那裡,不管他平盧如何,只要淮右拿下泗州,海州就在淮右兵鋒威脅之下。
而現在俞明真更是搶先一步攻佔了沂州,甚至還控制了穆陵關,這幾乎是直接摁住了密州和海州的脖子,只要時機成熟,取海州易如反掌,只可笑王守信鼠目寸光,竟然還敢虎口奪食。
只要穩固了淮北局面,攻略兗鄆當然是順理成章的事情,王邈甚至覺得都可以和朱茂好好交涉一番,以朱茂現在勢窮力竭的局面,今年兗鄆秋糧又是幾近絕收,他究竟能不能支撐到明年夏糧成熟都是一個大問題。
對王邈的眼光江烽一直很欣賞,若是盧啟明和俞明真真的能為自己所用,那兗鄆沂三州和泗海二州都不是問題,真正走到這一步,自己就真正具備了與大梁和河東爭雄中原的實力,甚至也隱隱有了與南下的契丹人抗衡的底氣。
第六十四節 倒逼
汴梁,崇政院。
“!”厚實的手掌狠狠的拍在桌面上,案桌上的茶盅猛然挑起,水溢了出來,在烏黑古舊的檀木桌上濺落,慢慢的融合在一起,變成一條水流沿著坡槽緩緩流下,落地,鑽入青石板縫隙中。
“誰給龐子義這麼大的權力?直入徐州,他好大的膽子!”怒不可遏的老者顴骨高聳,長眉低垂,目中跳動的火焰顯示他此時怒意達到了極致。
“院使大人,可能是子義臨機權變吧。”李鶴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臉頰。
不得安寧啊,對於龐元擅自出兵徐州一事,李鶴內心也是持一種複雜的態度。
去年他從崇政院直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