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清冷事小,若齊王以陛下沒有年長之之,按舊制定例“兄終弟繼”為由而被冊為太弟的話,將來一天掌領大周朝柄,只怕那時不獨楊家一門會滿門不幸,就諸多親友九族也要罹遭大難了! 既然太子已恢復得差不多了,獨孤氏決計說服太子下山,以免夜長夢多,驟生動變! 當獨孤氏對太子說起陛下在宮中因對太子牽掛過度而憔悴傷神,又說太子離宮後,陛下對外人遮攔,言稱太子系朝廷派出私巡的話時,太子臉上不覺有了幾分動容。可是,一俟她開始勸說太子,為防動變之故,請太子跟自己一起下山回京的話時,太子開始顯得猶猶豫豫併吞吞吐吐起來。 “太子,你若在山上繼續待下去,恐怕時日不久,朝廷就有動變的可能啊。”獨孤氏焦急地說。 太子聞言淡淡一笑道:“父皇治下,有何動變?無非就是另立嗣君吧!我正求之不得呢。” 獨孤氏大驚失色:“怎麼?太子你、你莫非真想放棄重任,真的忍心太子妃和闡兒她們孤兒寡母的,卻自己一人在這裡獨享清靜?” 太子怕獨孤氏傷心,忙說:“夫人,我也不知以後的情形會是怎樣的結果。只是一時半會兒的,我想我是不會就回去的。眼下,山上有個慧忍法師,每天要為我煎藥調理、養氣療毒的,如今才剛剛開始恢復,恐怕還要等一段日子才能好利索。” 獨孤氏說:“太子可以帶上慧忍法師一起回宮,隨時為太子療傷,比待在山上豈不更方便?太子不知,自太子出宮後,太子妃因牽掛你,黑天白夜地流淚掛念,人實在瘦了不少。更不用說還陛下,還有闡兒和兩位小公主,三個孩子始終都在唸叨他們的父王。太子不在宮中的這些日子,兄妹三人讀書習武樣樣都很知道用功。每次我進宮時,都要一起擠在我懷裡,向我詢問他們的父王眼下在哪裡,什麼時候回宮?還說父王答應要幫他們抓蝴蝶、教他們射箭騎馬的……” 提起外孫子和外孫女時,獨孤氏不覺潸然淚下,末了,竟致泣不成聲起來。 太子的眼睛不覺也溼潤起來,他顫著聲說:“夫人……夫人先請回京吧。請夫人先代我照顧太子妃和孩子們。過一段日子……嗯,待我的身子再恢復一些,或許就會下山回宮去了。” 獨孤氏見太子仍舊不肯立即就隨自己下山的主意,下得山來,忙來到李妃寮房,和李妃細心商議並曉之以家國利害,懇請李妃和自己一起上山勸說太子回京。 李妃道:“妹妹,太子平素的性情雖說溫良怯懦,有時卻也很執拗的。你我去勸,只怕行不大通。眼前有一個人的話,他興許還肯聽一些兒。” “哦?有哪一個人竟有這般神通?竟比娘娘和陛下的話更能讓太子聽從的?”獨孤氏疑惑地問。 “公主的奶哥哥,少林寺的慧忍法師。”李妃說。 獨孤氏驀然記起來了—— 很久以來,獨孤氏雖說從未見過公主的這位奶哥哥,卻也隱隱約約地聽人說過一些有關他的事情:當年太子招兵納將,這位奶哥哥憑著一身好武藝擂臺奪魁後,跟隨太子西征北伐,幾番立下大功,成了太子最得意的左右輔將之一。後來不知何故,竟被陛下一道聖旨詔其去官歸裡,之後竟出家為僧了。 聽人說,公主的奶哥哥的去官歸裡之事,似乎與公主的斷髮拒婚還有些什麼牽連?只因事關皇家的尊嚴和隱情,陛下、李妃和太子對此事一直諱莫如深,外人自然也不敢問及。因而,諸多實情眾人自然不得而知。 獨孤氏決定見一見這個慧忍法師。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