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太平?哼,笑話!”蘭悠冷笑道:“怎麼才能做到天下太平?還不是像當年玄元、重始那兩個老傢伙一樣,統一修真界然後再統一厚土界,可是這麼一來又要起多少紛爭,又要死多少人?這不叫野心叫什麼?”蘭悠對玄元、重始二位道尊一點恭敬之意都沒有,這句話要是傳出去,不知會惹出多少事端,不過以他的修為,倒的確有資格這麼說。
“照你這麼說,乾脆就讓這亂世繼續下去好了,大家都不必去管,這樣才算是沒有野心對不對?”紫袖一臉的不屑,“現在有人肯做點事,結果卻被你給關了起來,莫非你堂堂玉霄王的意思,是要大家安於現狀,就這麼苟且於亂世?”
“這樣下去當然不行!”蘭悠搖頭道:“要想天下能夠真正太平,儘管很難,可是我絕不贊同當年玄元宗、重始宗的那一套作法,所以高庸涵的想法既顯得幼稚,又充滿了野心!”
“如果這也叫野心,那在你眼裡,還有什麼事不算野心?他以一己之力四處奔波,歷經艱險,如此義無反顧的舉動卻成了‘幼稚’,當真是可笑之極!”紫袖跟著反問道:“像你這樣,籠絡如此多的苦行者,難道就沒有野心了麼?”
“我這麼做是一片苦心,遲早會被世人所瞭解!”在紫袖咄咄逼人的詞鋒面前,蘭悠似乎有些詞窮了,強自辯白道:“而且,我並沒有做原界帝君的念頭,只待大事一了,仍舊過我的逍遙日子,又怎麼能叫野心呢?”
“原來你為了天下太平,做的一切事情都只是苦心,而且還會被後人傳揚,別人這麼做就是野心勃勃?”紫袖故意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樣,看著蘭悠深深點頭道:“玉霄王果然不愧是世外高人,行事絕非常人所能揣測,著實令人佩服啊!”
被一個女孩子這麼一番冷嘲熱諷,饒是蘭悠涵養過人,也禁不住有些惱怒,臉色當即一沉,喝道:“你不過是個女孩子,哪裡懂得這些道理?”
“不錯,你的這個什麼道理我的確不甚清楚,但是至少可以確定一點,我這弱女子的見識,比之你玉霄王卻是絲毫不差!”鸞龍骨子裡異常高傲,加之紫袖最為敬重的凝愁仙子就是女子,所以對蘭悠的這句話十分反感,當即針鋒相對頂了回去。
說來也怪,蘭悠似乎對紫袖十分寬容,聞言並未發怒,只是連連擺手:“剛才是我失言,姑娘勿怪!”跟著問道:“我且問你,你可知這世上為何有如此多的爭鬥,為何有那麼多負心之人、野心之輩?”
“願聞高見!”
“其實這些完全是由於修真所致!”蘭悠說到這裡,不知回想起了什麼往事,神情一黯。
“此話怎講?”這個說法紫袖還是第一次聽聞,不免大為好奇。
“且不說九界坍塌之前,看看這數百年來,哪一次紛爭背後沒有修真界的影子?有多少次,是因為修真者之間的爭鬥蔓延到塵世,結果導致天下大亂,生靈塗炭?”蘭悠嘆道:“就拿厚土界來說吧,根據史家記載——”
史書記載,遠在數萬年前,修真尚未興起以來,厚土界人族內部便有大大小小上百個部族、國家。這些部族、國家之間雖然也時常有一些紛爭,但是無論從規模還是慘烈程度上來說,都遠不及現在。可是自從有了修真者之後,這些高高在上的強者不斷插手凡間,為了各種各樣的私慾,躲在背後挑唆凡人相互廝殺。到現在,連以往的遮遮掩掩都沒有了,變得明目張膽,沒有任何顧忌。
“想當年,在紫竹潭以北的橫水血戰,殺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據說總共有超過一百餘萬的性命葬送於此,橫水因此更名為血河。”蘭悠拍案而起,怒道:“而這場慘劇,還不是那些修真者為了各自的利益,在背後挑動起來的?”
“那你想怎麼做?”紫袖總覺得蘭悠的話有些片面和偏激,但是一時間卻難以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