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那鬼影忽然憑空消失,原地只餘一縷淡淡的磷火閃爍。
高庸涵心生警覺,意念流轉之下信手揮灑出一片電光,擋在身後左側的方位。就聽得“啪”的一聲悶響,電光瞬即被磷火點燃,露出一絲破綻,與此同時一根手指自虛空伸了過來,點向腰間。電光原是由靈胎陽火之力擊出,沒想到那磷火陰柔之極,居然在瞬間便破開電光阻攔,高庸涵不覺一愣。不過他應變極快,朝前邁了一大步,化掌為拳,橫在身後。
那根手指來勢奇快,卻沒能追上高庸涵的身法,堪堪伸出三尺便已到了極致。那鬼影身形一閃,自虛空中踏將出來,口中又是一聲大喝,一道粗如兒臂的磷火從指尖彈出,毒蛇一般擊了出去。幽藍的磷火與金色拳風相碰,驟然激起一圈光暈,兩人同時一震倒退出去,這一下竟是平分秋色不分勝負。與此同時,山河虛像燈突然射出兩道彩光,分別照在兩人身上,漫天戰意頓時消散一空。
“這麼多年都沒有見到厚土界來的修真者,想不到今日一見,居然碰上了一位散仙級別的高手,幸甚如何!”那鬼影不再出手,而是饒有興致地看著高庸涵,良久才伸手請道:“你有此修為,難怪可以被神君相中,請吧!”
“怎麼,不打了麼?”那人態度忽然大變,高庸涵知是山河虛像燈起了作用,心中明白,這場誤會算是消除了。
“你體內有冥界最為尊貴的印記,又有神君授予的山河虛像燈,我當然信得過你!”那鬼影微微一笑,拱手道:“適才多有得罪,見諒,見諒!”其實,此人早已看出高庸涵體內的印記,不過總覺得事情太過突兀難以令人信服,及至山河虛像燈做出應對,方才真正相信。
“好說,好說,原是我來的冒昧!”高庸涵回禮道:“不知尊駕如何稱呼?”
“我叫卞綸,忝為冥界九殿冥羅之末。”那鬼影悠然道:“自神君失蹤後,十明城和冥界神殿的安危,便由我來負責。”十明城之得名,取的是“十方廣大,圓明空絕”之意,是冥界的聖城,也是冥界神殿所在。
“原來是卞綸王,失敬,失敬!”當日從斜梁洞進入地府之前,孽承王曾專門為高庸涵介紹過九殿冥羅的情況,是以高庸涵一聽便知,“早就聽說卞綸王智計百出,修為別出心裁,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對卞綸王適才破碎虛空的一指磷火,高庸涵倒是大為欽佩。
“哦?”卞綸王問道:“不知閣下如何稱呼,又是從哪裡聽到過我的名字?”
在與凡間的關係上面,幽冥界不像仙界那樣大力擴充套件影響,也不像魔界那樣暗中滲透,除了這些年逃逸出去的陰靈亡魂之外,可以說不曾有半點聯絡。像幽界十八巡察使、九殿冥羅這等頂尖角色,儘管在地府是威名赫赫,但是在厚土界無人知曉,就算修真界也同樣是一無所知。
“我叫高庸涵,在厚土界星河嶼時,有幸與孽承王結識,這些都是他告訴我的。”高庸涵答道:“這次能進入地府,便是拜孽承王所賜,若沒有他帶路,只怕還要費一番周折。”
“你說什麼?”卞綸王又驚又喜,失聲道:“你和孽承王一起,他現在何處?”
“怎麼,他還沒回到冥界麼?”高庸涵心中一沉,憂心道:“在穿過地府禁制時,我與他失散,原以為他早已回來,哪知——”
高庸涵當時被懸象都上空的禁制吞沒,壓根就不知道孽承王和鬼厲星君之間,曾經爆發了一場激戰,對於其後發生的事情更是毫不知情。此時回想起落腳的地方,正是幽界神殿所在的懸象都,不由得大感憂慮。在他看來,以孽承王的修為和對地府的瞭解,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早就應該回到冥界,此時還未出現,一定是遇到了極大的麻煩。兩人都不知道,孽承王已經修為盡失,只保住了一條性命,正悄悄地往回走。
“高先生,請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