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著實討厭。
眼前的美國首都華盛頓,給關卓凡的印象就是一個巨大的兵營。沿途的每一片草地上都扎著帳篷,到處都是挎著槍的人,其中有穿著藍色制服的聯邦軍人,亦有不少是穿著五花八門服裝,從各州調來“勤王”的民兵。
另外一個印象則不很好——這不能算是一個乾淨的城市。動物糞便到處都是,動物屍體亦不鮮見,街角垃圾成堆,空氣中隱隱漂浮著一種混合著腐爛食物、汗水和硝煙的奇異味道。
關卓凡提醒自己,這是十九世紀中葉;還有,行軍紮營,衛生問題不是有傷大雅,而是生死攸關。
已經在松江軍團中頒佈的衛生條例,也開始執行了,但是力度還要加強,這個時代的意料水準還不夠高,講衛生就是戰鬥力,重要性不在大炮槍彈之下;不講衛生,那就是給敵人送槍送炮,送人頭。
到了目的地,關卓凡下了馬車,卡梅隆在旁伸手,以示引路。負責關防的衛兵向他們舉手敬禮。關卓凡微笑致意,但是——
這……是白宮?
關卓凡事先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穿越之前,他沒有去過美國,但白宮見面不如聞名的說法已經聽過很多了,他預備著實物比想象中或者說印象中的“小”。
可是,這個“白宮”不僅僅是“小”,還“少”。還有,形狀也不對啊。
前方是一棟白色的兩層的長方形的建築。
關卓凡的印象中,白宮應該是一個建築群,這裡怎麼就這麼孤零零的一棟樓?
還有,白宮的中間部分應該是凸了出來,為圓弧形,而這個“白宮”完全方頭方腦。
還有,他記得白宮是三層,這個“白宮”明顯是兩層。
還有,這是南草坪嗎?會不會也……小了一點?
一種時空錯亂感捉住了關卓凡,他一陣混亂,一個荒唐的想法令人不安地冒了出來:我穿越過來的這個時空,不會和原來的那個不一樣吧?
其時已是天色向晚,日影西斜,白色的建築籠罩在一團淡淡的金暉中。大門開處,四根巨大的門廊柱在夕陽中默默佇立。
關卓凡心中一動:太陽在我的右手邊……
腦海中一道亮光閃過。
我現在面向南方,這座建築的大門開向北方……
這哪是南草坪,這是北草坪!
他恍然大悟,記憶被迅速調動起來:
白宮是一座坐南朝北的建築,出現在媒體中的形象基本都是它向南的那面,包括南草坪,建築前面凸出為圓弧形,等等,而它的大門卻是開在北邊。
草坪南低北高,白宮實為三層,但因為地勢的緣故,從北邊的大門直接進入的樓層其實是第二層,雖然英語中稱為“一樓”。
在南邊便可以清楚看到白宮的第一層了,所謂“底層”。
至於建築群……關卓凡也想了起來:白宮的東西兩翼是後來加建的,這個時候……就只有這麼多。
在中國的宅子裡呆得太久了,本能地把所有的建築當成了坐北朝南。
想通這些,不由啞然失笑,然後心頭大松,再看白宮,這種違和感就變得有趣了。
關卓凡的專業跟審美沒啥關係,但即便以他的眼光,這幢建築看起來不說不倫不類,也是……怪怪的。
底子是英國鄉村大宅的風格,但北邊加了個巨大的門廊,南邊加了個巨大的遊廊;北邊門廊八根大柱,正面四根,兩邊各兩根,南邊遊廊六根大柱,這十四根巨大的石柱前後一堵,白宮就變成了希臘神廟。
關卓凡想,這應該很對美國那撥開國元勳的胃口吧——天命所歸。
一種幾乎不加掩飾的神教氣息。
當然,他也知道,這所房子原來並非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