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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部分

關卓凡見他這一笑,頗有點皮裡陽秋的味道在裡面。他知道許庚身所指的,是自己拿錢貼給營裡的事,再想起那“贏來的”二千八百兩銀子,不由也笑了起來。

“三是兵不能閒,”許庚身鄭重的說,“閒則生事!所謂戶樞不蠹,流水不腐,再鋒利的刀槍,放著不用,總歸是要生鏽的。再好的軍隊,如果總是坐著不動,也是一定會爛掉的。說到底一句話:要沒事找事!”

“沒事找事”這四個字,給了關卓凡很大的啟示。現代的軍隊,內務條例嚴格到了幾近苛刻的程度,單單是疊被子一項,都要花許多時間來訓練,來比賽,疊出稜角分明的豆腐塊樣子。他曾以為這是可笑的事情,現在才明白,這真是深得“兵不能閒”的真義。

“謝謝許大人!”這一番閒談,讓關卓凡自覺受益良多,起身深深一揖。

見關卓凡還是“大人大人”的死不改口,許庚身也只有無可奈何的搖搖頭,報以苦笑。

那麼,就練兵吧,關卓凡想,沒用也要練……

“第八哨,放!”伊克桑將手一揮,又一排箭矢破空而去。

“好,老張,他們的準頭不錯。”關卓凡對站在身邊的張勇說,“再射一輪,收隊回營吃飯,過了晌午就備馬,四十里拉練!”

“嗻!”訓練的時候,張勇臉上不敢有一絲嬉笑之意。

就在這時,一名傳令兵從營中飛馬奔了過來,下了馬,單膝點地,右手平胸給關卓凡行了個軍禮:“關千總,福佐領傳你去見他。”

*

這一次從京裡調來的馬隊,分作東西兩營,一共五百人,都歸這名福佐領管帶。他叫福成安,屬鑲藍旗,是鄭親王端華的一個遠親,而端華也正是鑲藍旗的旗主。

福成安人很平庸,最是膽小怕事,靠祖上軍功的恩蔭,才能做到五品的佐領,平日裡所奉的座右銘,也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關卓凡銀票開路,把他敷衍得還不錯,但心裡對他的評價,則是那句“你不討厭,可是全無用處”。

現在聽他傳自己,這倒是少有的事情。於是帶了圖林,打馬來到東營馬隊的駐地——福成安的軍帳,是與東營馬隊設在一起,離關卓凡的防區,相距五里。

生得白白胖胖的福成安,看上去實在不像個武官。他對關卓凡很客氣,見了面,不等關卓凡行禮,便親熱地拉著他坐下,讓左右看茶。在一旁陪著的,是東營馬隊的林千總。

關卓凡知道,這多少也是自己銀票的功效。前後兩次,開拔的時候送過五十兩,年禮則奉上了一百兩,所以現在才有這樣的待遇。

“逸軒哪,聽說你最近練兵,搞得熱火朝天,”福成安喝著茶,開口了,“真是英雄出少年,其志可嘉,其志可嘉!”

“謝謝大人誇獎。”關卓凡恭恭敬敬地答了,心裡卻在暗笑:別看這個福成安沒什麼學問,這句話倒是說得文縐縐的。

“嗯嗯,也不是什麼誇獎,你本來就當得起嘛。”福成安笑眯眯的,又捧了關卓凡一句,跟著便將話鋒一轉:“只是這時節,天寒地凍,咱們做長官的,也要多體恤兵士的難處,若是弄出什麼大傷大病來,就不好了。”

關卓凡有些困惑,不知他到底想說什麼:“標下魯鈍,還請大人明示。”

“我聽說這些天裡,西營光是墜馬摔傷的,就有好幾個,還有射箭扭脫了筋的,玩刀被砍傷的,加起來也有好幾個。這些事,有沒有呢?”

有是有,可是這不正說明兵不練不成麼?再說,傷情也沒那麼誇張。

“回大人的話,墜馬的有兩個,傷都不重。拉弓時脫筋的,休息幾天就好了。刀傷的那個,是練劈砍的時候,自己不小心劃傷的,不礙事的。”

“說是這麼說,不過多一事總是不如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