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軍,加上李容髮帶來的援軍,約略有四千之數。負責在這裡佯攻的參將曾秉忠在城西放槍放炮,本來打得很熱鬧,李容發一到,判明形勢,發覺官軍似乎並沒有多少人,於是第二天帶了兩千多兵出城猛攻,曾秉忠便支援不住了。好在劉郇膏所練的民團很得力,士氣也比官軍要高,兩方合力,靠著洋炮的火力,又以援兵將到來激勵兵勇,這才堪堪維持住一個僵局,但時候一長,總逃不出崩潰的下場。
好在這個時候軒軍終於趕到了,先是張勇的馬隊替他們穩住了局面,接著丁先達和福瑞斯特的部下聯手衝鋒,直接將這一路太平軍壓回了城內。而正面的吳建瀛打得也極為勇猛,一路上連破李容發的三道營柵,進抵城下。東面照例是李恆嵩的部隊沿海疾進,川沙象南匯一樣,又被三面包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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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軍忽然克復南匯,正在猛攻川沙的訊息,已經在上海城內傳開了。彷彿多日的陰霾之中忽然透出了一縷陽光,上海計程車紳百姓把這視為天大的好訊息,喜笑顏開。
關卓凡已經快三天沒有閤眼,這晚收到官軍包圍了川沙廳的訊息,便再也支撐不住,蹣跚著挪回後院的西廂房,倦到了極處,一頭扎到在床上,連大帽子都不曾脫掉,就此呼呼大睡。這一睡便睡到日上三竿,才被張順的敲門聲驚醒。
“爺,爺,塘報來了,有明發的上諭。”
“拿進來吧。”
關卓凡掙扎著從枕上抬起頭,掀開被子坐起來,晃了晃腦袋讓自己清醒一點。翻身下地,結果腳下一陣冰涼,這才發現鞋襪全無。
他坐回床上,由著張順替自己穿襪穿靴,笑道:“這倒生受你了,昨兒晚上實在是累得不行,要不是你替我收拾收拾,非得著涼病一場不可。”
“爺,昨兒我不曾進來過。”張順手上不停,低著頭說道。
“唔?莫非是我自己脫的……”關卓凡自言自語的說道,實在回憶不起自己睡覺之前還有過脫鞋脫襪蓋被子的一番舉動,撓了撓頭,才發現自己的帽子也不在腦袋上,而是端端正正地擺在一旁的床頭之上。
“小人不知道。”張順答了這一句,替關卓凡收拾好了,側身退開一步,將塘報遞了過來,有意無意地向對面廂房瞟了一眼。
關卓凡明白了,在心裡暗自品味著,不動聲色地接過塘報,找到與上海相關的那一道諭旨,慢慢來看。
諭旨的大意,是說湘軍在安徽打得很好,曾國荃授了江寧藩司的銜頭,已經開始向金陵進軍。現在仍為福建按察使的李鴻章,在安慶編練的十五營“淮軍”,也已經成軍,即將開赴上海。這些話有虛有實,大抵是為了激勵上海軍民計程車氣。
而說到上海周邊各縣的潰敗,上諭中則有幾句責備的話,頗見聲色:“各隘防軍,遇賊輒逸走,兵無常守,將無固志,何以當士民之期盼?”,至於說“統兵大員,當以聖心為念,不可學積習暮氣,亦勿謂朝廷之懋賞可幸邀也!”雖然沒有點出名字,但人人都看得出來,這是對關卓凡有所批評。
這份上諭所發之日,自然還不能得知官軍已經開始了大反攻,所以關卓凡只是笑笑,不以為意,卻把心思放在了另一件饒有興味的事情上。
“爺,把您的飯開在哪兒?”張順問道。
“就開在屋裡吧,吃完了,我好辦事。”
不一會,張順捧著一個大托盤,扈晴晴拎了一個食盒,來給他擺桌子。等都擺好了要走,關卓凡開口叫住了扈晴晴:“扈姑娘。”
張順見狀,沒言聲,自己順著門邊先溜走了。
“關老爺有什麼吩咐?”扈晴晴臉上透著喜意,笑盈盈地說。
關卓凡看著桌上,滿滿地擺了六個菜,一大碗白米飯,居然還有一小壺黃酒,笑著說道:“平常都是三個菜,一個湯,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