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於義為諍友,於公為良師,於國家,為柱石。”
這話的調子,高,真是高。
慈禧微笑著說道:“‘柱石’這個話說得好。關卓凡曾經跟我們姐倆,說過美國那位姓林的‘總統’的一段話。嗯,大約是這樣子的:‘中國、美國,一東一西,就像兩根擎天的柱子,互相搭把手,就都能站得穩、立得牢;中國和美國立定了,這個世界就安穩了,庶幾正氣張揚,邪佞不生。’”
慈禧喝了一口茶,說道:“六爺,我們姐倆,也盼著你和關卓凡,能夠成為咱們中國的兩根擎天的柱子。”
獎譽之隆,倚望之殷,恭王十分激動,跪倒磕頭,朗聲說道:“臣感念天恩,唯有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雖然談得如此“投契”,但並未當場許恭王重回軍機,他還得回府等“後命”。
這對於恭王,真是“最長的一天”。
中午的飯,山珍海味,毫無滋味,到底只喝了一碗粳米粥。
一直等到申初,終於聽見書房外腳步聲響,聽差來報:“文大人、寶大人到了!”
開門迎出,看見漫天飛雪之中,文祥、寶洌у棋味�礎W叩礁�埃�辭宄�礁鋈說牧成���跣鬧械哪強櫬笫�非崆崧淶亓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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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祥舒了口氣,掏出一張紙來,遞給恭王:“六爺,這是草稿,琢如留在軍機處主理,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到了內閣了。”
這是“明發上諭”。
恭王接過來,手有一點點發抖。
底稿是曹毓瑛的手筆,不過上面另有增減,字跡略顯拙稚,不曉得出自誰的手?但恭王此時顧不得這個,先細細地看下去:
“諭內閣:朕奉兩宮皇太后懿旨,本日恭親王因謝恩召見,伏地痛哭,無以自容。當經面加訓誡,該王深自引咎,頗知愧悔,衷懷良用惻然。
“自垂簾以來,特簡恭親王在軍機處議政,已歷數年,受恩既渥,委任亦專;特因位高速謗,稍不自檢,即蹈愆尤。所期望於該王者甚厚,斯責備該王者,不得不嚴。
“今恭親王既能領悟此議,改過自新,朝廷於內外臣工,用舍進退,本皆廓然大公,毫無成見;況恭親王為親信重臣,才堪佐理,朝廷相待,豈肯初終易轍,轉令其自耽安逸耶?
“恭親王著仍在軍機大臣上行走,毋庸複議政王名目,以示裁抑。望其毋忘今日愧悔之心,益矢靖共,力圖報稱;仍不得意存疑畏,稍涉推諉,以負厚望。欽此。”
恭王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內心欣慰,難以言喻。
這道上諭,確定恭王重回軍機之外,措辭上也很給恭王面子。特別是“位高速謗”“朝廷相待,豈肯初終易轍,轉令其自耽安逸”兩句,尤其叫他舒心。
這兩句,都是後來加進去的。這個筆跡,恭王不認得,問文祥:“博川,這是哪一位改的呀?”
文祥鄭重說道:“是關貝子。”
*(未完待續。。)
第六十章 軍機帝師
這個確乎萬萬沒有想到,恭王呆了半響,長嘆了一聲,說道:“好,好,我服了這個人!”
文祥內心的欣慰,一樣是難以言喻的。這場天大風波,至此終於濤平浪靜,他在中間費了多少心血還在其次,重要的是國家可以再度從容前進,而且,可以預期,由徐行而快趨,步子將愈邁愈大。
他今年四十七歲,相信能夠看到中興大治的盛景!
“明發上諭”中並未指明恭王“重領軍機”,但這是不言自明的。
“軍機領班”本來就不是一個正式的官稱,大多見於口諭,在某種特殊的情況下,也會在筆諭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