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軀便被吊了起來,成一個“大”字,剛好腳跟抬起,腳尖點地。然後繩子在兩旁的立木上的鐵環上固定住。
張成林的手中已多了一條又長又粗的皮鞭,大聲道:“請爵帥的示:打多少?”
麥克道爾在架子上叫喚:“我的叔叔是國會議員!……”
關卓凡牙縫裡擠出四個字:“打就是了。”
“喳!”
話音未落,張成林已一鞭甩了出去,伴隨著那種先清脆後沉悶的皮肉被撕裂的聲音,麥克道爾渾身像過了電般地猛的一抖,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滲人的慘呼,鮮血從他白花花的背上飛濺出來。
關卓凡皺起了眉頭:“叫得真難聽,著實打——打到他不叫喚為止。”
張成林一鞭又一鞭甩了出去,麥克道爾的叫聲稱得上驚天動地,足可撕裂在場的人們的耳膜。戰爭部軍需處的幾個人面如紙白,腿如篩糠。
這兩天關卓凡心中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閒下來的時候,腦海中總是動不動出現婉兒驚恐的神情和哭得紅腫的雙眼,還有在自己懷中的嬌小柔軟的身體那無法自制的顫慄。
現在,隨著麥克道爾的一聲又一聲的慘叫,心裡這團棉絮般的東西慢慢被疏通了。他冒出來一個奇怪的念頭:如果心是有表情的,我的心現在一定猙獰而歡快。
很快,麥克道爾的背部變得血肉模糊。
終於,麥克道爾的叫聲低沉了下來。
關卓凡擺了擺手:“可以了。”
張成林住了手,麥克道爾軟塌塌地吊在刑架上,頭低低地垂著。在場的人們都聞到了一股異味,是從麥克道爾身上傳過來的——他失禁了,而且是前後一起失禁。
關卓凡厭惡地揮了揮手:“把他解下來衝一衝,如果還有氣,就讓醫生看一眼;沒氣了,就找一口薄棺材,裝了和那批鞋子一起扔回華盛頓去。”
然後轉向戰爭部軍需處剩下的幾個人——一個個面無人色。
關卓凡緩緩說道:“伯恩賽德少校,史密斯准將那裡有一張單子,上面是我還需要什麼貨,以及什麼時候我應該收到這些貨,你明白了嗎?”
“報告……將軍,我,我明白。”
關卓凡向史密斯將軍點了點頭:“史密斯將軍,剩下的工作請你跟進,我回司令部了。”
接下來,從各地發往查塔努加和孟菲斯的各種軍需物資,到貨又快又準,甚至超出了西部戰區的要求,再無任何阻滯。
關卓凡知道這件事肯定是有副作用的,但再大的副作用也大不過打不了勝仗的副作用。
他現在還不知道的是,此事在華盛頓引起了絕大的風波。
國會里吵成了一鍋粥。不管大家心裡怎麼想,嘴上沒人敢說西部戰區做的不對,矛頭反倒都指向了戰爭部,最終西蒙。卡梅隆被迫去職。
背後的推手是林肯。
從根本上說,卡梅隆和林肯在共和黨內分屬不同派系,是各自山頭的大佬,屬於競爭對手。大選前,共和黨內初選的時候,卡梅隆和林肯一樣,都是候選人,林肯是用戰爭部長的位子作籌碼,換得卡梅隆放棄競爭,改為支援自己。
所以,卡梅隆在戰爭部長這個位子上,隱然就有和林肯分庭抗禮的意思,戰爭部的不少事,總統就插不進手,有些政策推行起來就沒那麼順當。
戰爭期間,戰爭部是內閣最緊要的位子,是一定要牢牢抓在手裡的,林肯借戰爭部和西部戰區衝突的天賜良機,示意嫡系人馬在國會中攻擊卡梅隆,卡氏受逼不過,只好辭去戰爭部長一職,林肯得以換上了自己的親信、原陸軍部長埃德溫。斯坦頓。
關卓凡自己方便,便有人不方便,有人方便,這些事,他暫時都顧不得,因為亞特蘭大戰役的大幕即將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