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思想覺悟,嘴上或許不說,心裡怨聲載道。
稚綺的用處就在此刻體現,常常在士兵中出現,鼓舞打氣自不必說,她甚至記下了所有人的姓名,一見面就能叫出名字,讓人感動。
騅路略微覺得不可思議,稚綺卻道:“這算什麼?比起一個個名字,魔紋可要難記多了,我還不是學得好好的?”
戲花蝶傾囊相授,稚綺也不負他的期望,進展極快,短短一個月不到,已將數百種魔紋記下,畫得有模有樣。
茶換了三四盞,不知不覺已近黃昏,稚綺拿過桌上的錦盒,說道:“這個給你。”
騅路接過一看,只見半盒子的械器蜜蜂,半盒子的黑色梭子,說道:“械器?”
稚綺道:“正是,請謝大師做的,給你防身用。信蜂彈你也見過,那梭子叫‘入骨錐’,發射之後能鑽入血肉,在敵人體內爆炸,有些惡毒。”
騅路小心翼翼撿起一枚入骨錐,一指長的菱形物體分為上下兩部分,中央用圓珠連線,上端可以轉動,頗為巧妙。他細細打量,問道:“能鑽透靈氣護盾?”
稚綺道:“當然,還能鑽入牆壁,爆炸威力同樣不小,謝大師不愧是魔紋大師。”
一般的魔紋師,都以創造“魔紋陣法龐大、械器威力強橫、外表造型威猛”為榮,如風洲的“射月炮”、“鎖地陣”都屬於此類,戲花蝶卻喜歡用精密的魔紋陣製造小巧的械器。
這當然和他的身份有關,孤身浪跡天涯,造個機巧炮也帶不了。
騅路道過謝,收好械器,稚綺突然嘆息。騅路知道她心事,說道:“殿下的涵養真好,分明心亂如麻,卻仍舊笑顏如花,這一下午談笑風生,叫人愉快。”
稚綺苦笑道:“我還是不願意相信老師是細作。我這幾天……偷偷派人盯緊了他,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騅路道:“是與不是,等會便知。”
他按照計劃先行告退,轉而找到赤麵人,見面就說:“前輩,我師傅聽說你請他喝酒,特地來改命堂了。”
赤麵人並未露出任何表情,說道:“當真?眼下我有些雜務,不方便見他。”
騅路勸道:“我聽我師傅說了些往事,他說起前輩,唏噓不已、感慨萬千。聽說你想見他,更是馬不停蹄的趕來此處,前輩可莫要澆滅我師傅的熱情。”
赤麵人伸出手指點了點騅路,笑道:“你這小子油滑成性,說話張口就來,怪不得稚綺老是說你不守君臣之禮,一直冒犯她。”
騅路道:“可不是?我這人什麼都不缺,就是嘴上缺了個把門的。”
赤麵人聽聞姬無敵來了,心裡也頗為感慨,兩人之間固然有過摩擦,但九年前天權城下一戰,生死同袍情早已將一切怨恨沖淡。
芊芊之死,更是兩人共同的心魔,赤麵人暗自神傷之際,每每想到姬無敵跟自己一樣倒黴,也就順心不少。
他思及此處,便道:“好吧,跟那老東西敘敘舊,也是好事。”
騅路道:“前輩請。”
赤麵人突然說道:“你是不是懷疑我是華洲奸細?”
騅路一驚,連忙說道:“前輩何出此言?你對殿下的忠誠,有目共睹。”
赤麵人道:“這幾天有人跟著我,我房前的守衛也換了人,想必稚綺這丫頭安排的吧。”他看著騅路,又道,“你臨行前,我對你說想和你師傅喝酒敘舊,說完我就後悔了。喝過再世靈液的我,怎麼可能想和那老東西敘舊?”
騅路笑道:“這話有問題麼?客套客套,也是應該的。”
赤麵人道:“你如此精明,此刻為什麼要裝傻?”
騅路道:“我不明白前輩的心思。”
赤麵人道:“我的確沒喝再世靈液,但我不是華洲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