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希望他趕緊發句話將程雪嫣留下。
顧浩軒只盯著承塵,像被凍住般紋絲不動,卻是丟出冷冰冰的一句:“既是要走,就不送了!”
似一把利刃斬斷了那纏綿的顧慮,將不堪拉扯的心“嘭”的彈回胸膛,濺起血花無數。
程雪嫣只覺眼前忽的迷濛起來,唇角卻掛上一抹笑。
如此……甚好……
小喜眼睜睜的看著那主僕二人出了門,回頭想要向主子討句話,卻見主子的目光不知何時移了過來,只望著那微微擺動的翠織金秀軟簾。
盯了許久,方緩緩移開目光,重新對著那承塵。
他幾乎能聽到那硌嘣嘣的咬牙聲。
“爺,這又是何苦?”
他不明白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出去,卻是因了什麼這般橫眉怒目的回來並弄出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劍拔弩張,好容易就要在一起了,剛剛他還聽小路跟他說老爺和夫人昨天因此事起了爭執,夫人自然是不同意的,可是老爺此番卻也沒讓步……他正準備和主子彙報喜訊呢,可怎麼……
主子的拳頭攥得緊緊的,其上青筋綻出,呼吸也漸次加重。
這到底是出了什麼要不了的事,怎麼倒好像……
“爺……”
“出去!”
“爺,小的……”
“我讓你出去!”
顧浩軒突然起身抓起檀木几上的一個如意攢花雲紋的蓋碗……
小喜急忙抱著腦袋逃出去,卻沒聽到碎瓷脆響,又探頭探腦的鑽進頭來,只見主子已經將那蓋碗捏碎,幾道殷紅正沿著瓷片滴落,在地上綻出數點紅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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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雪嫣再也沒有去過顧府。
那日回到程府時只聽得一陣喧鬧,無數個大小丫鬟匆匆趕往北院。
出了什麼事?
碧彤原本以為姑娘這些日子早出晚歸今天卻突然在正午時分回來會遭人盤問,卻不想好像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她們,每個人臉上都寫著焦急興奮,不停的交頭接耳,期間還有新的人仿似從地下冒出般混入人群然後共同朝一個方向趕。
走水了?
循著望去,卻不見那邊有濃煙升起。
姑娘彷彿看不到眼前這團混亂,只緩緩往前走。
她嘆了口氣,陪姑娘回到嫣然閣。終是坐不住,找了個由頭跟姑娘告了假,也急忙加入混亂。
大概半個時辰後,她興沖沖的趕了回來,人還沒等進門,就在灑花簇錦軟簾外嚷開了:“姑娘,你猜發生什麼事了?”
人隨即和聲音一同飛進裡間,但見姑娘正坐在鏡臺旁的繡墩上,呆呆的對著菱花,姿勢自她離開後就沒變過,似是入了定一般。
她臉上的笑意滯了滯,轉而更大聲的喊起來:“我保證姑娘若聽了這事一定會樂得跳起來!”
程雪嫣無動於衷。
碧彤毫不氣餒:“姑娘知道剛剛為什麼那麼多人趕往影意軒嗎?”
她停頓片刻,擺出一臉神秘:“杜先生投井自殺了……”
程雪嫣的眼珠終於轉了轉。
碧彤鬆了口氣,立刻湊上前來,讓自己的表情完整的呈現在主子眼前。
“當然了,那麼多人攔著,沒死成,正在那嚎啕大哭呢。”她詭譎的笑了笑:“可是姑娘知道杜先生為什麼要尋死覓活嗎?”
程雪嫣自知她在努力逗自己開心,可是她現在實在是提不起興致,杜影姿也好,杜覓珍也好,顧浩軒……和她還有什麼關係嗎?
“這不是進了臘月嗎?夫人為了過年的事在籌備,杜先生自然是要去幫忙的。最近夫人的狀況……姑娘也明白,此番是定要弄出個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