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的吳銘憐愛地摸摸兒子的腦袋:“爸爸還沒走呢;就問爸爸幾時回來;肯定是你媽教你的。”
兒子揚起五官精緻的小臉;大聲分辨:“不是的;是我自己要問的;媽媽很忙。”
“是不是沒人和你玩啊?隔壁張小二他們幾個不是天天和你在一起嗎?”
吳銘一面和兒子說話;一面享受這難得的靜謐與天倫之樂;剛才提到的張小二是張東寧的二兒子;今年也是兩歲
一個月前;位於附屬醫院後面的軍官家屬院建好之後;張東寧、龍韶罡、尹滌中等十幾名老弟兄都把老婆孩子送進來了;七歲以上的孩子都進入鎮中學校唸書;二十幾個兩歲到六歲之間的孩子留在風景如畫空氣清新的家屬院;不但有專門的幼兒老師進行啟蒙教育;而且前面就是醫院;多達四十多位從毛良塢徵召的女護士經常過來和孩子們玩耍
這些越來越會打扮的護士經過兩年的學習培訓丨如今已能勝任自己的工作;也成了光棍軍官們垂涎三尺的物件;最漂亮的山東籍女護士陶珍;最初是吳銘從杭州買來的難民;如今成了鳳凰山基地主任趙榮勝的老婆。
吳銘父子倆同騎一馬;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天;不知不覺回到了家屬區東面的側門外;等候在那裡的承元上來抱過小澤民;向吳銘低聲稟報:“張先生來了;估計是聽說我們就要出征;特意從鎮子裡趕來求見。”
吳銘翻身下馬;把韁繩扔給另一名侍衛;和承元一起穿過院內的林蔭道;進入自家小院;遠遠就向獨自欣賞院中花草的張鳳瀾拱拱手:“先生怎麼有空過來?”
張鳳瀾笑道:“下午學生們包場看電影;據說是上海來的以宣傳抗日救亡為主題的新片子《風雲兒女》;我沒課;聽說你們這幾天要走;所以過來送送。”
吳銘微微頷首;把張鳳瀾領到寬闊的門前平臺上;年輕的侍衛立刻給兩人斟上茶;完了放下茶壺悄然退到一旁。吳銘喝下兩口北面寨子剛送來的春茶;愜意地咂咂嘴問道:“恐怕不是來送我的吧?”
休養了半年身體基本痊癒的張鳳瀾精神很好;哈哈一笑然後向吳銘致謝:“謝謝你把我們傷愈的同志們送到閩北
“就為這事兒?”
吳銘對此毫不在意;半月前他派人送四百多名傷愈的紅軍戰士到福建北部的崇山峻嶺任其自動隱入山林;也不知道他們能否找到他們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上級組織。
張鳳瀾熟知吳銘的脾氣;笑了笑說道:“我也該離開了……不管怎麼說;我都要回去;至於我怎麼想你是知道的
吳銘點了點頭:“去南面還是去北面?”
“南面吧;更近一些。”張鳳瀾回答。
吳銘笑著問道:“你是不是猜出我要率部南下了?”
張鳳瀾點點頭:“在學校教工宿舍我每晚都會開啟你送我的收音機收聽新聞;每天都能看到商隊送回來的報紙;外面的情況我多多少少還是瞭解一些的。”
吳銘想了想:“陳毅等人在贛粵邊境打游擊;具體多少人不清楚;不過三五百人還是有的;要是上次放回去的四百多人能夠順利與他們會師;那差不多該有一個團的兵力……如果你已經做出決定;明天就隨我一起走吧;回頭我給你準備一套軍裝;其他衣服你自己帶;到了贛州你再離開。”
“好那我就回去做準備了。”
張鳳瀾說完站起來;抬起腿久久沒有放下;緩緩放下後又轉過身來;眼裡滿是流連之色:“唉;說真的;我真捨不得離開這個如同世外挑源的地方;恐怕整個中國沒幾片像毛良塢這樣的人間淨土了;還有你;要是你我同一陣營就好了。”
吳銘咧嘴笑了笑;伸出手;攀著張鳳瀾的背將他送出院子:“我相信我們還會見面的;只要中日戰爭全面展開;國共兩黨都會以國家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