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晟翻身上馬,惡狠狠道:“既然要和我曹家作對,我倒要看看童貫究竟有多大的本事?我們走!”
曹晟打馬便走,帶著一群騎馬家丁向南疾奔而去,李延慶也催馬跟上,片刻,一群人便消失在道路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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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延慶一路催馬南下,但他卻百思不得其解,童貫為什麼要這樣做?他這樣做明顯是得罪了自己和曹家,對他又有什麼好吹?
而且他的心腹這樣扣押船隊又有什麼依據?他就不怕曹家在天子面前狠狠告他一狀,讓他吃不了兜著走嗎?
越想李延慶越是覺得奇怪,他忽然勒住了戰馬,大喊一聲道:“小七叔,等一等!”
曹晟勒住了戰馬,“怎麼了?”
李延慶沉聲問道:“你先告訴我,是不是朝廷已經禁止官員離京?”
這是李延慶唯一想到的理由,否則童貫不敢這樣明目張膽地派人攔截曹家。
曹晟此時也稍微冷靜下來,他沉吟一下,緩緩點了點頭,李延慶一怔,“是真的?”
曹晟嘆了口氣,“兩個月前,就在太子監國的第三天,官家頒佈了一份聖旨,嚴禁朝廷百官遷徙家眷和財產離京,可事實上,這份旨意並沒有什麼效果,朝廷高官們還是用各種辦法將財產南遷,至於家眷,很多官員妻兒藉口出去遊玩,朝廷也沒有辦法。”
“那船隊呢?”李延慶又問道。
“朝廷早就頒佈了徵船令,徵調開封府以及河北兩道的所有民船用於運輸軍品物質,所以船隻一般都不敢進京城,只能停在開封府各縣內,這種情況下,地方軍隊和官府也是睜隻眼閉隻眼,可如果較真扣船,你還真拿他們沒辦法。”
李延慶心中的疑惑被解開了,把潛規則變成了明規則,或者就是童貫有恃無恐的原因,李延慶也隱隱猜到了童貫為什麼要玩這一手,原因就出在朝廷組建了新北軍,這個機會對於已經失去軍權的童貫尤其重要。
不過童貫居然用曹家和他李延慶來磨刀,還當真是把他們當成軟柿子來捏了。
李延慶冷冷哼了一聲,“先去陳留縣!”
眾人再次加快速度,在夜色中沿著官道向陳留縣方向疾奔而去。
其實李延慶想得沒錯,、這次新北軍成立一共涉及三股勢力,一個是高俅勢力,一個是東宮勢力,再一個就是李延慶勢力,童貫如果想把手伸進新北軍,他就需要敲掉三股勢力中的一個,童貫當然只能對勢力最弱的李延慶下手,至於曹家,童貫還真沒有把有名無權的曹家放在心上。
李延慶和曹晟連夜疾奔,終於在三更時分抵達了陳留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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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離陳留縣約五里的汴河岸邊停著一溜貨船,大約有二十艘左右,最大的兩艘是千石大貨船,其餘都是五百石的中型貨船。
這支船隊正是被陳留縣駐軍扣留的寶妍齋船隊,運送曹家的財物和部分族人南下杭州,此時岸上有一千餘名士兵,都是廂軍,他們嚴密地看守著這支船隊,嚴禁它們離去。
船伕和大部分曹氏族人都去了陳留縣,只剩下幾名曹氏族人,其中就包括李延慶的岳父曹選。
曹選正是這次曹家南下的負責人,押運著曹家幾十年積攢下來的財富,當然,這些黃金白銀都是裝在大木箱裡,並鎖在船艙內,除非這些士兵明搶,砸來船隻,否則曹家的財富暫時不會有事。
可就算是這樣,曹選心中依舊惱怒萬分,這可是曹家的財富,一個小小的廂軍指揮使居然敢攔截,難道他真吃了熊心豹子膽,想搶劫曹家的財富?
當然,這只是惱怒之下的想法,曹選就算平時不涉官場,他也明白這個費弘只是某人手中的一把刀,敢攔截曹家的財富,幕後指使者至少也是宰相級別的高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