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未晞第二天早上帶著她昨晚好不容易才向蘇某人探問出來的精確生辰過來,聽到的言詞卻全變了。
“唉,小姐,不是我不幫你啊,你的這個劫是在太厲害了……”老劉頭髮自肺腑地哭喪著臉。
“不會吧,有這麼厲害麼?”未晞呆。
老劉頭深沉地點了點頭。“你,知道劫的本意是什麼嗎?”他打點起精神,開始偷偷地照著小抄反問。
“你是說佛經上那個概念麼?”未晞一愣,她知道劫在古印度本是一個時間單位,佛家常用以代指極長極久遠的時間。世界若千萬年毀滅一次,然後重新開始,這一生一滅一輪迴就是一“劫”,後來衍伸為泛指種種災難。不過,她對佛經讀得也並不多,所以對一劫到底是多少年始終沒整明白,只記得演算法異常複雜,小劫就至少有上千萬年。
“嗬,你還真知道。”老劉頭聽完她的闡述卻已經很滿意了,心中嘀咕,很有學問嘛。他自己都是昨天才受教的呢,本來真怕現炒現賣說不清楚。
“你自己知道就好。所以,那你也就可想而知了啊——這劫跟緣比起來,你說是哪個容易斷?”
未晞怔住了。緣的概念她當然還了解得更熟,“一切恩愛會,皆由因緣合。”但是,“合會有別離,無常難得久。”要不怎麼常說緣起緣滅呢。
“不錯,這世間就是這樣的,緣易結,劫難解。”老劉頭又偷偷瞄了一眼小抄,語重心長道。“唉……所以我勸你,還是從了這一位罷。”
“啊?”未晞不是傻瓜,“可你昨天不還說我和這人在一起的話肯定沒什麼好結果的嗎?血光之災呢。”
老劉頭早有準備:“那是因為你昨天沒給我他的具體生辰,所以才出了點小差錯。現在算清楚了,你倆今生根本就是為這一情劫而生的。不在一起那才是天理不容。血光之災,說的是生孩子。”
“……”未晞無語了。
她像是被抽了大筋似的,有氣沒力地在攤子前蹲了下來,兩眼發直,表情呆滯。老劉頭只看得心中暗歎。
“怎麼,莫非你其實還是想和那個青梅竹馬的前一位在一起麼?”他瞄了瞄小抄的最後一段,終於沉痛長嘆道:“好吧,那老夫也還是可以勉為其難給你試試的。”
“怎麼試?”
“喏,你把這張符拿去,想辦法貼到這後一位的床頭。這樣,所有的劫難就全讓他一個人受了。你以後就可以盡情的和你的那位青梅竹馬在一起,他再也干擾不了你。”
“這……”未晞幾乎要嗷嗚一聲抱住頭,這是不是又太缺德太狠心了。
“唉,小姐,你知道你最大的毛病是什麼麼?就是心太軟想太多了!情場如戰場,該狠心的時候就得狠心啊!你既然不想和他在一起,那你還管他的死活幹嘛?這人以後孤獨終老、生無可戀什麼的,那也不關你的事啊!”
“孤獨終老?生無可戀?……”未晞只聽得眼更直了。
老劉頭把符往她手裡塞。
“……算了,這張符我還是不要了……”未晞垂頭喪氣地站了起來。
“這可是解開這個劫唯一的辦法哦!真的不要嗎?”
“不要了。”
岸邊的一棵大柳樹發出輕響,柔絲簌簌搖動,有個人抿著唇角忍不住笑了起來。
老劉頭也大鬆了口氣。他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另一張符,笑道:“那我就贈你另外一張,祝你好運吧。”
未晞沒精打采地走回到橋上,邊走邊展開了那張符。
正面的畫像她不認識,不是常見的如來佛或者觀音。看到背面的那段佛經時才恍然反應過來,原來那是文殊菩薩。因為這一段《聖妙吉祥真實名經》她以前也讀過,知道“妙吉祥”就是文殊菩薩的另一法號,所以這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