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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頁

公羊月勾起唇角,反問道:「那你說,我現在的深意是什麼?」

晁晨什麼也沒說,轉身掉頭走。

只聽一聲破空,紅袖下的匕首飛出,貼著晁晨側臉擦過去,紮在後方的竹子上,頓時翠影搖曳。

百步外,傳來玄之的怒喝:「哪裡跑!」

「還愣著做甚!」

晁晨醒神,轉身向上助跑,頓足一躍,抓住公羊月伸來的手,兩個人以竹搭橋,掠過石澗,飛到瀑布的另一頭。安然落地後,公羊月一邊帶他甫入深林,一邊問:「某些人怎麼又不走了?」

「方才我好像明白了一些從前沒明白的道理——」說一半,晁晨又不說了,而是負手,面含淺笑,正正經經改口道:「你我還有斷劍之約。」

公羊月挑眉:「這個理由不好。」

晁晨嘆氣:「弄竹影,不只是給玄之道長暴露位置,同時也給其他埋伏在竹海的人傳遞資訊,我如果走了,即便避得開道長,一樣會被滅口,走不出這萬箐嶺。」

「勉勉強強,」公羊月較為滿意,「你怎麼知道的?」

「千里追殺,分批而動不容易被發現,也能更好的補刀斷後。」晁晨仰起頭,臉上掛著不屈且有些驕傲的光彩,「是你說的,我實戰經驗少,可過去少,不代表以後也少。」

公羊月咋舌:「可以,居然擱我這兒偷師。」

「偷到的還不少。」

「哦?」公羊月勾手,「說來聽聽。」

晁晨望了一眼翠影之上晃眼的太陽,輕聲道:「我以前被人利用過,以為自己舉足輕重,後來發現是可有可無,如果不是無意間得知真相,根本不會懷疑他人用心。跟你在一起的這段日子,我更換角度思考,反倒明白了一些事——欲明需向暗中尋,白日是看不見煙火的,只有在夜裡,才能看得分明。」

公羊月將玩世不恭的表情慢慢收了回去。

晁晨續道:「從你出第一劍開始,我就知道,即便能贏,你也不會傷害道長,你甚至還會保護他。」

「哼,誰要你知道,不稀罕,不稀罕,」被猜中心事,公羊月臉上繃不住,猛推了他一把,看人趔趄向下墜,又趕緊拉回來,咳嗽掩飾,「他不是說了嗎,他是唯一在世的老『開陽』,我……只是不想重蹈杜孟津的覆轍。」

不希望像那時一樣,線索中斷。

————

山中層巒疊嶂,□□巖壘疊,窄細處兩山夾縫,形似一線通天。蜀南秋冬綠樹常蔭,不存在落葉光木,有此遮掩,上下前後一條路,最是隱蔽好埋伏。公羊月殿後,晁晨則撿枝往兩側草葉裡甩打,見無動靜,鬆了口氣,快步往裡沖。

本以為過了這隘口,便能翻山出嶺,但教人萬萬沒想到的是,盡頭一圈山壁嚴絲合縫,根本無路可走。

「糟糕,是條死路。」晁晨伸手拍打石頭,心裡存著一絲僥倖,期望能摸出個暗道石洞,可究竟有沒有生路,明白人一眼就知道。

玄之緊追不放,聲音已近,再出去重新尋路,只怕要正面撞上。

公羊月反倒不急,站在洞口,把劍橫插在澗壁上,咬著綁帶束起方才打架時散開的袖口,閒閒道:「我當然知道是死路,活路我就不帶你走了,別白費氣力,就在這兒等著,他不敢過來。」

果然,外頭草葉拂動,足音漸重,玄之顯然也發現了這一處隘口,瞥見紅影,頓時拂塵掃勁,公羊月轉劍一擋,又收回原處,用同樣力道,竟將他壓退半步。道人擰眉,這才發現這位置選來極為陰險——

最窄處外頭接著上下坡,若是上沖,對自己實在不利,同樣的功夫,會被輕而易舉壓制,即便平手,也需比平時多費一分力,剛才較勁已有論斷,決雲三式壓下來,他二人本就五五開,上哪去多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