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藥吃死的你也聽說過吧?!跟你說,現在這個世界上到處都是騙子!咱這哪兒算黑呀——電腦慢點總不至於要人命吧?對不對?!不管從哪個角度說,咱這也是靠知識吃飯!擱早先這都算是‘儒商’……”
看著馮寬振振有詞的臉,我越發覺得他的講話確實是“有理”、“有據”、“有節”。
見我和文濤都有些不知所云,馮寬更加變得循循善誘起來。他把剛剛拆下來的記憶體條丟給小馬,重新點上一根菸說:“你就記住吧哥們兒,這個世界上就有兩種人,一種是騙人的,一種是被騙的。你要不想做那個被騙的,就得想辦法去當那個騙人的——這話擱什麼年代都是真理……”
此時此刻,我早已對馮寬的淵博深刻佩服得五體投地。看著身邊的幾位哥們兒,我甚至已經開始慶幸自己終於可以加入了一個“騙人者”的行列……
幸福生活2
第二天一早,我們一行五人如期把電腦送到那所中學並且順利完成了區域網的安裝除錯。正如馮寬所說,學校方面絲毫沒有察覺電腦被做了手腳。當那位頭髮花白的老校長千恩萬謝地把支票交到馮寬手上時,我才第一次覺得有些隱隱的不安。
為了表示對我們的感謝,老校長執意要送我們到校門口。一路上,他還絮絮叨叨說了許多感激涕零的話。在教學樓外的臺階上,馮寬轉身握住老校長的手,一往情深地說:“別送了!外邊太冷,您得注意身體呀!以後有什麼事兒打個電話就行,我們這兒維修維護全部給您免費!”
“那敢情好!以後還真免不了得麻煩你們呢!”老校長依然戰戰兢兢地說。
“看您說的!這有什麼麻煩,應該的、應該的!”說這話時,馮寬臉上的表情居然和當年的雷鋒叔叔一模一樣。
老校長免不了又是一疊聲地感謝。
雖然大家再三相勸,這位飽經風霜的老人還是堅持站在冷風裡目送我們走出了校門。在我最後一次回頭張望時,他還沒忘遠遠地向我招了招手……
剛剛脫離老人的視線,馮寬就迫不及待地掏出支票迎風抖了抖說:“操!怎麼樣?!怎麼樣?!”
大家一哄而上爭著要看支票上的數字。
幫子卻在旁邊壓著嗓子叫到:“操!都小聲點兒!再讓人看見……”
……
只這一單生意,“我們的”公司就賺到了四萬多塊錢,其中還並不包括那些被調換下來的配件。
不知道為什麼,這件事情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我都會時常想起那個看起來並不糊塗的老校長——我一直搞不明白,為什麼一個有著豐富人生閱歷的老人居然會在這場買與賣的遊戲中輸給幾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難道真的象馮寬所說的那樣,僅僅是因為他從一開始就“站錯了隊伍”麼……
俗話說:“得之難時,失之難。得之易時,失之易。”
——可能是因為那些錢賺得太過容易吧,大家誰也沒有覺得它有多麼珍貴。依照馮寬的理論——“錢是王八蛋,會花才會賺”。於是,從拿到支票後的第二天開始,馮寬便帶領著大家過上了一種近乎花天酒地的生活,肆無忌憚地盡情享受著我們的“戰鬥果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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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摘抄幾篇我那個階段的日記,以便朋友們更清晰地瞭解我們當時多姿多彩的快樂生活:
九六年十一月二十八日,感恩節。
今天馮寬為提高公司的通訊質量, 決定買手機。大家都很興奮。下午我們一起到“手機大世界”。馮寬看中了一款“大磚頭”,說拿著更象“老大”。幫子覺得太大、太難看,應該買小一點的。可馮寬以“個頭大天線也長,離衛星更近”為由,堅持買了“大磚頭”。為了安慰幫子,馮寬把自己的呼機轉送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