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繹看到我陶醉的樣子,偷偷笑了。那笑容讓我覺得好生璀璨,好生耀眼,我忘記了一切煩惱,那一刻有瞬間難忘的一種空靈之感。
“七符,你喜歡麼?”
“什麼?”一個疑惑的眼神。
“幾盞清茶,一壺濁酒,幾畝良田,一幅詩畫。你我二人同遊世間,每天晨起暮落,清清爽爽,遨遊在點點風塵淡淡暮靄晨曦之中……樂天安命,無憂無慮。”
蕭繹邊笑邊搖頭,”佩兒,你又說笑了。”
“呵——”我彷彿從仙境落到了原地,又洗盡鉛華,素面朝天了。
“難道殿下不喜歡世外桃源麼?”我幽幽一嘆,本想用這些試探他的心,卻終非我所願。
“呵呵,喜歡又能怎樣?那本來就虛無縹緲的東西,何必認真!”
我是很認真,他卻很無意。
我有些不甘,“難道,殿下心裡沒有昭佩?”
“佩兒,你這話怎麼講?”他的臉上居然全是無辜和委屈。
“心裡裝著一個人,你的眼睛裡就會出現一汪清水,那個人的影子時時刻刻都會在閃現,直到地老天荒。可殿下的眼裡卻只有春色無邊!”我既然只是俗世中的一個微薄的女子,我的心也自然也如薄紙般脆弱,頃刻間就會破裂。
“春色無邊?哈哈哈,王妃的意思是本王心猿意馬,日日流連花叢而忘返吧?”精於文辭的他如何聽不出我的弦外之音?
和風陣陣,楊柳依依,桃花翩翩,我的心仍無所依。
“女人心,海底針。難道王妃的度量也如此針?”明知他是故意這麼說,心裡還是免不了有些慍氣。
我毅然放棄了滿園春色,轉身奔進了寢室。他吃吃地笑著,也隨後跟進來。
屋子裡散發出一種香濃之氣,和園子裡的自然芬芳相比,有些隱隱地張狂,也有些毫不掩飾的肆意。
這便是天竺香的味道。今早上,明珠為了驅除這屋裡浸了一冬天的溼潤潮氣,才拿出來用。平時我也不太喜歡這馥郁之氣,因此用的極少。
忽然聽見蕭繹又仰天打了個噴嚏,隨後聽見他自言自語:“咦,鼻子怎麼又癢了?”
我只好不再和他理論,走過來端詳著他通紅的臉,說道:“春寒料峭,想必又傷風了吧?來,我給你推幾下穴位就好了。”
蕭繹擺了擺手說:“不對,剛才還沒有什麼感覺。只是進了這屋子,就感覺不舒服。”說完,又往外走去。
他高大的身軀站在屋外,身上撒滿了金色的陽光,有一種光芒似乎擋不住地散出來。是什麼,是一種天然的帝王之氣,高貴,威猛,凌然,灑脫,不拘。我有些發愣了。
過了一會,他回過頭來說:“本王沒事了。佩兒,你還是關心本王的,對不對?”
我耷下了眼皮無語,好象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又一陣和風吹過,攜著些淡淡的天竺香過來,我渾身一顫。
“佩兒,我給你的承諾是一生的誓言。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改變。”他的聲音緩緩地流過來。
我的心裡有滴淚慢慢地滑落。
我恍然間想到了一件事,那滴淚竟然“倏”地消失了,心裡有種莫明的解脫。“殿下可能不知道,這清漣姑娘給我的感覺,就象咱們宮裡的陳酒佳釀,越品才越有味道。”
“好了好了,佩兒,本王有事要辦,要出府一趟。”他皺了皺眉。在這濃情蜜意的表達中,我卻話題一轉,看樣子他有些失望了。
“哦。”我應了一聲,心又飛走了。
“府裡的事就拜託了,佩兒。”言下之意,我非常明白。
“是,殿下,臣妾遵命。”我的鄭重,使他的嘴角多了一片無奈的笑容。
送走了蕭繹,我急忙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