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可他依然還記得當初他說:“以後不會再受傷。”
……
阮棠綾下手極有分量,秦拂玉也一樣,季東趕到的時候兩人已經停了手,各自坐在廢棄的石凳上。石凳和石桌還有灰塵,可卻都恍若不知。
依然心平氣和,季東忍不住擦了擦眼,覺得女人的世界他果然是不懂的。
打了一架的阮棠綾沒有之前那麼糾結了,就像她早就想的,秦拂玉長得漂亮,背景板,又是季微明親手佈置的人,而自己,只有老爹。
“這樣就好了嗎?”秦拂玉端著臉靜靜問道。
“還能怎樣?殺了你?”阮棠綾自嘲地笑了笑,而後託著下腮,悠悠道:“真的沒有價值嗎?一點價值都沒有?”
秦拂玉不語,看著她這樣突然間好似看開了看淡瞭解脫了的模樣,卻又謹遵季微明的計劃:“你覺得你有多少價值?你爹的價值都比你大,你在他身邊只會給他惹麻煩。”
這話說得沒錯,阮棠綾不可置否。
她連賣萌的價值都沒有,怎能跟阮肅比?
猶記得,季微明護著她不讓竹竿打到而受傷,汀水河西郊救援,讓他畫書,一次一次麻煩,她突然覺得自己很沒用,天生就是來讓別人受罪的。
“你說得很有道理。”阮棠綾嘆了口氣,“季微明有本事自己回到西懷,老爹又何必多此一舉,與其留著不好受,還不如一走了之。老爹也不欠西懷郡王的情,他說他欠另一個人的。”
秦拂玉突然拂了拂手,好似想要撫平心中突然泛起的漣漪。
阮棠綾沒有在意,只當是秦拂玉讓她離開,原本她就想走了,又怎在乎這一點兒時間。於是起身,側了側頭:“整東西去。”
說得彷佛一點都不在意,秦拂玉都有點兒替季微明心疼。
若是又哭又鬧又上吊也就算了,最讓人憐惜的,是裝作拂袖間雲淡風輕,將最後的微笑和從容留給別人,心卻是血淋淋的人。
秦拂玉站起,突然加了一句:“這幾日京城有貴客要來,要閉城幾日,你要是離開京城,就從南門去,那裡有季微明的佈置,說你是長樂街去的便行。”
阮棠綾似懂非懂,點了點頭。秦拂玉為什麼要提醒她這個,京城為何要閉城?
回到喬木軒後,阮棠綾整了整自己本就不多的一點兒東西,看到角落放置的那一疊不完整的書,又拿起了榻邊那本季微明親手畫了三分之一本的《深夜談史》。
陸尋風送來的那疊書她是不會帶走的,可這本呢?
阮棠綾抬頭望著房梁,無論酸甜苦辣喜怒哀樂,這也算是人生中的一段旅程。也許擦肩而過有緣無分,或者又根本連緣都沒有,何必讓自己心酸呢?
將書丟在了那一疊書中,又忍不住瞥了一眼,而後給自己尋了給冠冕堂皇的理由拾了起來:三分之二是季東畫得,季東是個不錯的人,那就留下來做個紀念的。
便這樣硬是把書塞進了包袱裡,再一想,這大白天光明正大的離開太不給面子,倒不如晚上悄悄溜走。
月黑風高夜,無人私語時,阮棠綾揹著小包袱,偷偷翻過季府的大門,直奔鹿鳴巷。
季微明還在書房,聽季東說阮棠綾已經離開,仍舊不放心。
阮肅要帶阮棠綾走,不一定會在今晚。
季微明看了看手中的筆和桌上的紙,思緒枉然。
暫走一步,只要安然離開,天涯海角,定會來找你,棠棠。
……
阮棠綾揹著小包袱出現在阮家大門口時,阮肅沒有一點兒意外,這幾日他都在等阮棠綾的訊息,掐指一算,也是該來了。
屋裡的面還是熱的,阮肅立刻招呼了她:“來來來,吃個宵夜。”
阮棠綾揉了揉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