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焦距。

他說：&ldo;你聽聽這段。&rdo;

話音剛落，他按下琴鍵。

鋼琴那低沉渾厚的聲音連成了曲調，或悠揚，或悲壯，或深情，或婉轉。甘林靜靜地聽著，直到最後一個音符收尾。

&ldo;怎麼樣？&rdo;喬楚歌在餘韻中轉過頭，望向甘林。

他漆黑的眼眸還倒映著陽光的碎片，專注的眼神讓甘林心慌。

甘林忽然覺得，喬楚歌其實一點都不可怕。他只是對自己的工作很認真、很負責而已。

所以他也要對喬楚歌負責。

本著這一原則，甘林明知道喬楚歌喜歡被誇贊，還是勇敢地說了真實想法：&ldo;有點，太傷感了。&rdo;

&ldo;傷感？&rdo;喬楚歌一皺眉。

甘林一抖。

果然還是應該誇嗎？

但他還是硬著頭皮說：&ldo;嗯，畢竟大家已經夠慘了，如果能激勵人心，積極向上一點，會不會更好……&rdo;可是想到他又不懂音樂，胡亂說出想法也太自大了些，他又不好意思地補充：&ldo;不過我是亂說的，這方面還是喬哥權威呀。&rdo;

&ldo;呵。&rdo;喬楚歌輕笑，看不出喜怒地說：&ldo;你也學會恭維了。&rdo;瞧到甘林迷茫的眼神，喬楚歌又說：&ldo;你的意見很好。&rdo;

甘林暗暗鬆一口氣，抿著唇笑了。

他猜得沒錯，喬楚歌才不是小氣的人，也並不可怕。

接下去，甘林就陪著喬楚歌找靈感，小六交給他的工作他也沒耽誤，該跟喬楚歌報備的都報備了。晚飯時間，喬楚歌還心情愉悅地下樓跟眾妖怪吃了晚餐。

&ldo;哇，你怎麼做到的？&rdo;

用餐後，喬楚歌又上樓工作去了，甘林留在樓下，跟大家一起待著。

小六都被他驚呆了。

&ldo;我什麼都沒做呀。&rdo;甘林咧嘴樂，他的確沒做什麼，只是提了個建議。

那八個保鏢是八匹狼，人形孔武有力，而且凶神惡煞話又少，此時變成原形，也對甘林肅然起敬，就像八隻皮毛蓬鬆的阿拉斯加。

&ldo;你如果是妖就好了。&rdo;百靈鳥頗為遺憾：&ldo;還沒有人類能在我們隊伍裡長久呢。&rdo;

&ldo;別胡說。&rdo;小六道：&ldo;甘林就是自己人。&rdo;

妖怪們的話並沒有讓甘林難過，反而提醒了甘林，他跟喬楚歌之間獨一無二的小秘密。他笑起來，表示不在意百靈鳥的話。

這時，手機響了。

是個陌生座機號碼，甘林禮貌性地跑到院子裡接聽。

&ldo;喂，是甘林哥哥嗎？&rdo;對方率先開口，甘林沒聽出來是誰：&ldo;嗯，我是甘林，你是？&rdo;

&ldo;甘林哥哥！&rdo;對方的聲音還處在變聲期前，分不出男女：&ldo;我是福娃，陵水村的福娃！&rdo;

甘林眉頭一皺。

他沒有忘記陵水村這個名字。

甘林是個慫包，同時脾氣也超好。他在學方舟回報社會時，曾經參與過一個點對點資助專案，對方就是陵水村的，他資助了陵水村三個小學生。

他也沒什麼錢，但資助活動一直沒斷，他堅持了一年。然後某天有個自稱大強的說自己缺學費問甘林要。

甘林給了，卻開啟貪婪的大門，大強不斷跟甘林要錢，越要越多，甘林入不敷出，被方舟得知，才當機立斷不再給錢了。結果對方再次寫信過來，把甘林罵得狗血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