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花》,是一出喜劇電影《十字街頭》,一大家子人印在海報上,分不清楚誰是主演誰是配角,一律掛著招牌式的笑容,一律拱手恭賀新禧,好像他們祝你萬事如意就真的事事順利。
打掃房間的時候,君初的卡片掉了出來。卡片放在衣服的口袋裡——出了太陽,想中午的時候把衣服曬曬,倒過來晾在陽臺上。
要打電話給他嗎?曼麗問自己。
廖金蘭與蓉媽愛上了逛年貨街,因為君初說了,過年電影廠的同事要到家裡來聚餐,要蓉媽早早準備。
臘月初七晚上,君初半夜起床,親自熬粥給家裡的老人喝。這是準備很久的,也是孝敬的具體體現。淘米,泡果,剝皮,去核,到後半夜開始煮,要用微火燉到第二天清晨,這臘八粥才算熬好。跟別家臘八粥有所不同,君初家裡的除了糯米、桂圓、糖、蓮子、銀耳、紅棗、百合、山藥、綠豆、紅豆,其他像胡桃仁、松子仁、芡實也是分成一堆一堆,花生要磨成粉,並不是一顆一顆,這樣更容易消化。
到了天亮,蓉媽按照地址送了一些給君初在上海的親戚朋友,然後全家人一起品嚐。味道跟去年的一樣美,老太太提著女朋友的事情,希望快點抱上孫子。
電話響了,是老杜,說年底要回國一趟,走之前想跟君初見面吃飯。廖金蘭在電話旁邊聽得清楚,叫他快去快回。
曼麗路過郵局,打算告訴君初她過年要去父母家,租的房子那邊沒人,叫他不要去找她,但又覺得這個藉口太荒唐——君初並未來房子找過她,否則會像上次那樣留下紙條。
後面排隊打電話的人嘀咕了聲,打不打?
曼麗在心裡也在問自己,打不打?
好吧,打過去,順便也有個交代。他是吻過她,但現在曼麗想跟他說清楚自己心裡的想法,積極的那種,想告訴君初其實自己這幾天一直都在想念他。
撥通電話的時候,君初正去銀行的路上,一點預感也沒有。
接電話的是廖金蘭,“沈宅,找哪位?”曼麗之前聽君初說她的母親也在家裡住,所以禮貌道,“伯母,請問沈先生在家嗎?”“哦,君初啊,剛出去,請問您是哪位?”廖金蘭聽出她的聲音,就是電臺裡的那個女聲。
“哦,不在。我是沈先生的一個朋友”。曼麗說道。
廖金蘭說“你要留下口信嗎?”“不用了,謝謝您”。曼麗掛了電話。
曼麗一陣失望。無法用語言表達。
君初也覺得這樣就過去了,畢竟相處時間不長,想著曼麗心裡並沒有他。晚上回來的時候問老太太,“有人打電話找我嗎?”廖金蘭說有一個女的。
曼麗,是曼麗!
“她說什麼了嗎?”君初急切地問。
“就說找你,我說不在,她就掛了”。廖金蘭很少看見君初這樣的表情,君初從來都是波瀾不驚。
“我出去一下!”君初也顧不上解釋,朝曼麗房子走去。
從樓下看,沒有燈,君初上去敲門,無人。會不會在睡覺?又咚咚咚敲了三聲,仍然沒有聲音。
她會去哪裡?她是不是又因為害怕逃出去了?這麼一擔心,君初良心不安起來,責怪自己當初太沖動,這幾天礙於面子也沒去電臺找她,只能失望而歸,到走廊灰暗的燈光下留了紙條在門上。回來時坐在車上在行人中尋找曼麗,連個相似的背影都沒有。
徐偉良見曼麗帶著一大堆東西回來,心情好了些,畢竟是女兒貼心。曼麗說吳美娜的魂也沒再出現過了,米雯也鬆了一口氣,但還是拉不下面子跟曼麗說話。
倒是曼麗大度,不計前嫌——如果不是米雯將事情抖出來,吳美娜怎能甘心入土為安?現在這樣,至少可以給她家人一些補償,於是問候,“姨娘的肚子還好吧?”米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