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璐是忙裡偷閒跑出來陪我散心的,見這麼快就被人召回,遺憾的撓撓頭,“應該給那幫老頭子上堂課,教教他們什麼叫勞逸結合,可憐我大好時間就這樣耗在沒完沒了的政務上,一點也見不得輕閒。”
近來天氣很熱,大部分官員依然全身整裝的辦公,怕熱的廷璐可受不了,經常找機會出來透透氣,帽子擱一旁,朝服也搭在馬背上,一副蠻清涼的裝束。
一聽侍衛在叫回去,我忙伺候他穿朝服,拿過涼帽正要幫他摘上,他接過涼帽說了句:“進去再戴不遲。”說著,用涼帽當扇子忽答忽答的扇著,就這樣匆匆過去了。
娘娘是合適的保姆
這傢伙,朝中上下有哪個跟他似的這麼隨性,哪裡象當父母官的人,我無奈的搖頭笑了笑。
此次皇駕是四月中旬從京城啟程的,護駕隊伍由三旗騎兵組成,會合古北口的綠營兵,沿灣河河谷北上,與後來的下五旗騎兵在月底時分抵達多倫諾爾。
皇上知我身子弱,特意分給我一輛馬車,允許廷璐陪同在側。一路有廷璐照顧著,雖然行程時間緊湊,卻沒有讓我感到半分疲憊,相反,一到地方我就興致濃濃的拉著惠妃德妃兩位娘娘到附近走走。
惠妃德妃他們久居宮中很少騎馬,礙於身份也不能無拘無束的象小時候般騎馬玩耍,偏偏我又是個半調子,她們不放心讓我去跑,每每一看到我磨掌豁豁的上馬,就忙叫侍衛把我拉下來,怎麼也不讓我騎馬,說什麼要幫廷璐看住我,少做危險的事云云。
這兩位娘娘可謂是合格的保姆啊!眼下趁她們不在,廷璐也走了,我剛好可以自由自在的溜馬。
好久不曾這麼輕鬆的郊遊散心了,終於找回了第一次出發木蘭圍場時的大好心情。
最近半年時間裡好象有一半時間奔波在路上,過去我很喜歡外出旅遊,這樣可以趁機飽賞各地的不同風光。
第一次來京城,第一次去木蘭圍場時的經歷都給我留下了美好回憶。直到上次奉旨前往新疆,那一路上的奔波勞頓可把我折騰壞了,從此再也不願出遠門,除非有廷璐作陪,否則絕不走遠途。
看著眼前陽光明媚的草場,鮮花遍佈,綠草油油,不久前經歷的種種磨難恍然是很久以前的事一般。
那次,我和廷璐,還有常安的人馬被哈拉汗的追兵打得四零五散,常安面臨重傷差點死去,就在哈拉汗的大宗追兵壓來的危急時刻,幸虧噶爾丹及時帶人出現,幫助我們擺脫了困境。
常安被送往最近的村子醫冶養傷,我則被噶爾丹帶到另一隱密的鄉村安頓下來。
新的生活,新的幸福
那段時間簡直象一場惡夢,什麼時候想起心裡都痛痛的,那種撕心裂肺的痛一輩子都難以忘記。當時我誤以為廷璐不在了,整個人一點活下去的心思也沒了,日日夜夜滿腦子想的都是廷璐,在得知肚裡的孩子流產時,甚至一度生出輕生的念頭。
好在人生中最悲觀的那個階段過去了。當廷璐活生生的再次出現在我眼前時,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抱緊他,今生今世再也不分開……
正因為經歷了那些波折與痛苦,才知道能夠廝守相伴是件多麼幸福的事,我們也因此而倍加珍惜在一起的時光。我們永遠也不會忘記是誰成就了我們的團圓,若沒有噶爾丹,我肯定已經不在人世了,更不會象今日這樣悠閒的散步於草原。
除了我和廷璐外,還有一個人也轉變了看法,對噶爾丹抱著感激之情,那就是——
“木蘭,怎麼你一個人在這兒呢?”常安象股風般騎馬而至,停在一旁面帶微笑的看著我。
現在,常安的身體已經痊癒了,想不到當初受到重的傷,奄奄一息的他經過一段時間的冶療和修養,竟然奇蹟般的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