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容易原諒,但是友誼,是最可以輕鬆原諒的。
因為友誼萬歲。
你從來沒聽過誰說愛情萬歲。
趙婷兒給他們都安排一個任務,自由選擇題材,自由組隊,拍個短的電影創意——其實這個世界上最貴的就是創意。
楊念念託著下巴在家裡想。
“你又琢磨什麼呢?”
“我老闆讓我們再自己拍個短的電影影片,我不知道自己大概拍個什麼東西。”
“那你拍我吧。”周霖開玩笑說。
“哼,拍你幹嘛……”楊念念有氣無力地顛著手上的下巴說,“噯?我真的可以拍你,現在不是流行致青春嘛,我把我們的故事編個劇本拍出來。”
周霖看她的眼睛裡有光,不忍心打破又不忍心她瞎想,“我剛才說著玩的,我們太平凡了,你還是想別的吧。”
“每一個不平凡的人每一天的生活都是平凡的,每一個平凡的人也會有不平凡的珍貴,你就相信我吧。”她把頭抬起來看著他,“現在先寫一個你的人物小傳,你等等我。”
楊念念急匆匆地從包裡拿出DV,“你把你的故事都說出來,我記錄一下,回頭再整理。”
“真的可以嗎,那我有一個要求。”
“說。”
“我不參與拍攝行嗎,雖然我對自己的臉很自信,但是我不想紅也不像進去你們的娛樂圈。”
“美不死你呢,你想當男主我還不同意呢,到時候另外找比你帥一百倍的人演你,首先我得先看看故事怎麼樣,我的隊友能不能接受,你就好好說說你吧。”
“陰謀,這絕對是陰謀。”周霖一臉認真地說。
楊念念開啟按鈕,“開始。”
“你以後想幹什麼?”舅舅坐在我對面,白色的袖章還沒拿下來,問我。
“我想有出息,我也不知道要幹什麼,我只想掙很多錢,讓媽媽在天上安心,讓爸爸活的輕鬆。”我左手搓著右手,木訥地回答。
我好幾年沒有見過舅舅了,姥姥去世的時候見過一次,這次媽媽去世又見了一次,我心裡覺得,以後這一輩子可能也不會再見他了。
“你現在初一是嗎?你要想有出息就得好好學習,農村的孩子,只有好好學習一條路。”舅舅站起來要出去。
我叫周霖。
名字是舅舅給我起的,他有文化,是城裡供電站的站長。
我住在一個北方的小村子裡。
以前我們是一家三口,現在家裡只剩我和爸爸。媽媽被病痛折磨的受不了的時候對我說,小霖,我還不如死了呢。
我說,不要,起碼這樣我還可以對別人說我有媽。
然後我媽奇蹟般地多活了幾個月。
儘管掙扎後還是在鎮上的醫院辭世了。
多年後的一天,我突然心很疼,我用自私裝作救贖綁架了她,讓她多受了度日如年的苦。
我在書上看到,一個人離死亡隔多遠,父親母親是兩道屏障,如果屏障撤走了,我就直接看到死亡。
我目送著舅舅出門,那一刻,我看到了死亡。
電視新聞上說醫療多麼多麼先進,我沒有感覺到,或者說,我們這個偏僻的村子沒有感覺到。
就這樣,原來和小夥伴一起摸魚爬樹的日子消失了,我的成長裡只剩下爸爸,書本,和心頭的那一口氣。
我一下變得沉默了,但是在爸爸面前,我盡全力學習講笑話,盡全力讓這個小屋子顯得溫馨。
我對著鏡子練習打架,練習吹口哨。也練習很平靜的表情。
成為有出息的人。
我不知道有出息是怎麼定義的,但是第一應該要有錢,第二要走出這個村子,第三要回